努力刷存在感的季冉嘿嘿地笑:“你们就安心拍戏,这些琐碎的事情有我呢,回头等你们毕业了,正儿八经入行了,我再给你们安排助理。得了得了,好心当驴肝肺!你先休息会吧,我走了。”
离开时光的季冉在影棚里绕了一圈,又绕到了楼湛身边,挤出一脸狗腿的笑:“没什么,两个人原先有点摩擦。时光正在适应,保证不会耽误拍摄。”刻意的瞒下了自己猜测到的答案,一来怕楼湛烦时光是个同性恋,二来也怕时光之前的努力白费。经纪人就是个多面小能手,调解手下艺人的小矛盾再简单不过。
谁不愿意顺顺利利的赚钱啊?
楼湛看着季冉的眼眸黝黑,然后又扫了眼时光窝着的阴暗角落,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谢谢。”
再开拍,时光控制好了自己的心情,再加上后面也没什么肢体冲突的剧情,一天的表演也就顺顺利利的结束了。
时光卸了妆出来,没看到楼湛,却被于向晨拦下,含着一嘴温润如玉衣冠禽兽的笑:“早前伤到你,我道个歉,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个不是,可以吗?”
时光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金大腿的思绪瞬间收敛,深深地看着于向晨,说:“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够明显了,除了拍戏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关系。”
于向晨的笑容僵了几分,转瞬又笑得更加从容:“可能你对我有些什么误会,不妨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再好好了解一下,说不定你会发现你的想法错了。”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我连看到你都不开心,干嘛还要让自己更不开心。”
“所以我说我们可能有误会,或许你听过什么传言,比如说我的性向问题,但是请你相信,我绝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所以……”
“你现在就在强人所难。”
于向晨愣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无奈苦笑:“是我错了,那么希望我们明天合作愉快。”说完,于向晨就转身走了出去,背影笔挺如白杨苍竹,透出一股蓬勃的韧性和洒脱。漂亮的一手以退为进,足以激起绝大部分人的愧疚心。
时光瞪着于向晨的后背,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蠢蠢欲动的身体没上去踹一脚。他必须得承认于向晨在他心里划下的痕迹太重了,重的连和他呼吸同一处的空气都是难忍的窒息。
这样显然是不好的,不够从容,太过计较,偏偏又不敢放手去干。时光非常讨厌自己这种半上不下的状态,或许要想个方法让于向晨滚的远远地。坦明自己也是个抱大腿的普通人?怕是于向晨真正求的并不是这个。勾搭上他再甩了他?啊!真是够了!想想都恶心!还是说找点毒品直接往他嘴里塞?可是他既不想犯罪,也不认为自己曾经投注的感情有那么廉价。可是将于向晨挤出影视圈他又没那么大的手笔,再说了上一世的于向晨就越混越差自取灭亡过,即便他通过楼湛出了手,又能得到什么快·感?所以……说到底还是要按三餐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才能勉强解气吧?
啊啊啊啊!最讨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梗的时光抓着头发无声的嘶嚎!特么的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比耐心啊!
当天回去,一夜无话,第二天到了剧组,时光收到了一个礼包。
礼包是一个剧务小姑娘送来的,笑而不语的将礼包塞进时光的怀里,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时光为自己的雄性荷尔蒙狠狠地点了一个赞。可是一拆开礼包,他就剩下了一脸吃坏了东西的恶心。
这是一个男性肌肤养护的礼包,里面从洗面奶到爽肤水再到面膜一个系列,正是圈里男艺人比较流行的牌子,价钱不是很贵,但是却是显而易见的贴心。只是除了礼包里那张蓝色便签纸上龙飞凤舞的一排字外,绝对的一锅好汤瞬间被一颗耗子屎给毁了。
便签纸上并没有留下名字,可是时光怎么会认不出于向晨的字。他把便签纸撕成了两半,往礼包里一丢,咬牙琢磨,于向晨这是曲线救国。
当然,到了最后,时光并没有拿走这个礼包,而像是遗忘了一样地挂在了座椅的后面,孤零零地昭显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的工作结束,剧组的工作人员干完手上的工作,纷纷告别回家。送礼包给时光的剧务小姑娘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口袋,看着里面被撕成两半的蓝色便签纸,咬了咬下唇。她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早就存下的号码,等到那边接通,她捂着胸口,努力语气平稳地问:“向晨,你在哪里?”
于向晨习惯将先卸妆的机会留给了别的演员,基本每一次他都最后一个离开,旁枝末节的贴心举动为他赢得了剧组从上到下一致的好评,哪怕是总导演孔德釉也挑不出丝毫的错处。不过这些无往不利的手段今天却栽在了两个人的手上。楼湛的身份性格显而易见是不好接近的,只是没想到连时光都那么棘手,可偏偏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和心思往时光身上绕,像中邪了一样,哪怕是昨天拒人千里之外说的那番话,都让他午夜梦回时回味再三。
见到剧务姑娘,在看到对方手里提着的口袋,于向晨脸上的笑容收了一瞬。他道着谢接过了口袋,顺便送小姑娘往家走。
小姑娘算不上健谈,于向晨也觉得胸口有些堵,两人沉默了大半段的路程。剧务姑娘终于说话:“我听说那个楼湛的身份不一般,导演都要给面子,可那时光算什么啊,不过就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也不知道牛什么牛。你留意没?他一天到晚的就在楼湛身边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楼湛身边的一条狗呢。”
于向晨嘴角的笑收了,非常不乐意听到这话,努力克制着语气说:“别这么说,你也知道他们是同学,玩得好是正常的。”
“成天的拿鼻孔看人,狗眼人低。长得再帅也白搭,一丘之貉。”
“楼湛的家世出生毕竟不一样,和咱们有隔阂也是正常。”于向晨不着痕迹的将剧务姑娘的怒意转移了方向,果然接下来剧务姑娘就开始了批斗富二代的大会,从身边说起一直到网上新闻,语气之厌恶,立场之分明,可谓是仇富之标杆。
将剧务姑娘送上公车,于向晨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声,既为了自己饱受折磨的耳朵,也为了心中不知何时破土发芽的那丝念想。不过短短数日,根系就在适合它的土壤里生长分叉不断蔓延,层层叠叠缠缠绕绕,几乎将他的心勒成了一个茧,思念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的一个人而已,可每每思及,便涌出锥心之疼,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