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筱悦轻轻的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满是疏离:“如果你抱够了的话,可以松手了,陆宇铭。我认为六年不见,朋友之间的拥抱,我已经满足你了。”
陆宇铭缓缓的放开她:“朋友?拥抱?那刚刚,是谁吻你?”
“陆宇铭,我们之间不必要说这样的话。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请你别忘记了,我当初是为什么从这里离开的。”
陆宇铭眼神一厉:“当初?筱悦,你跟我说当初?”
怎么还敢提当初 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提当初?
陈筱悦讥讽的一笑:“为什么不能?”
当初是他先伤害了她,才会有她这样的一走了之。
现在再遇,他身边站着的人,仍然是顾浅。
六年了,为什么他还能一边和顾浅在一起,一边还在这里,抱着她不放。
他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陆宇铭双手慢慢的抬起来,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几乎要把她的肩头捏碎,从喉间挤出声音:“那我问你,陈筱悦,当初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怀着我的孩子呢!你真的忍心打掉了?”
他目光如炬,几乎要喷出火来,紧紧的看着她。
他不敢松懈,不敢眨眼,想要看到她的每一丝神情,每一丝都不能放过。
他要从她的细小的动作表情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陈筱悦说的答案。
陆宇铭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听她的回答。
如果孩子打掉了,那他苦等六年,支撑他六年的唯一希冀,就此崩塌了。
那个孩子……他多么希望能够活下来,站在他面前。
哪怕,他不愿意叫自己爸爸,但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陈筱悦平静的看着他,目光一如初见时候的清澈:“孩子?陆先生,请你自重,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希望再多说了,解释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很累。”
陆先生,她叫他陆先生。
多么疏远又客气的称呼。
她倒是叫的顺口。
可是在她这句话中,陆宇铭却一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手无力的从她肩膀上滑下,垂在身侧,看着她,目光一瞬间苍凉:“你怎么敢……陈筱悦,你怎么敢……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陈筱悦见他松手,从容不迫的从他的束缚里走出来,理了理头发,又拍了拍衣角:“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也不等陆宇铭回答,她转身就离开。
高跟鞋击打在楼梯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悦耳。
陆宇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你离开的时候有多难过,但是陈筱悦,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忍心?”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她转过身去,继续离开。
可是还是有什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眼睛里落下来,陈筱悦不愿意承认,这是眼泪。
就算她现在的确是在哭,那也是因为噜噜而哭。
是的,她是在为噜噜而哭,而不是为身后这个男人,绝对不是。
陆宇铭没有追上去,也没有挽留她。或者是说,他根本不敢追上去,再挽留她。
他也留不住她了。
她回来了,可是,孩子……没有了。
他一直抱着希望的事情,终于从她口中得到了宣判。
她怎么敢,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这是他的孩子,同时,也是她的孩子啊……
她走的时候,真的就这么伤心难过?
可是他又何尝不和她一样伤心难过?
陆宇铭整个人几近颓废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墙,用力的一拳砸了上去。
似乎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够缓解他内心里铺天盖地的悲哀。
她真的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吗?
陈筱悦走出楼道,出了拐角,不出所料的,一眼就看见顾浅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见她走出来,顾浅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筱悦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从顾浅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浅狠狠的看着她,又看着她微肿的唇瓣,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和陆宇铭在那里面做了些什么事。
“不要脸!”顾浅讥讽的看着她,“一回来,一见到他,陈筱悦,你居然就这么不知廉耻的贴到他身上去!”
“麻烦你,说话放尊重点。”陈筱悦四两拨千斤的回答道,笑意盈盈,相比顾浅的气急败坏,她倒是悠闲自在,“贴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