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唯儿穿过迂回游廊,方进得山石点缀的主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踩在石子漫成的甬路上,她不明白季连别诺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她终忍不住,问道:“季连别诺,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她大清早就被玉嫂和茉莉按着打扮多时,问那两人,也只说是少主吩咐。
只见她长发及腰,撩一把青丝挽出一个简单发髻,头上透明的白玉步摇与粉嫩肤色相得益彰。淡扫眉黛,轻描朱唇,连胭脂都未抹,就已艳色逼人。身着浅蓝色锦袄,领口和袖口都镶嵌着白色貂毛,腰间,依然大大方方,堂而皇之挂着季连少主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一时间,季连别诺竟看得呆了。
燕唯儿被他这么盯着看法,忽地脸上一红,嗔道:“季连别诺,麻烦你有点出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么?”
季连别诺也知自己有些失态,洒然笑道:“这天下间,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会如此指责季连家的少主而从不口下留情!”
“那是因为别人还不知道少主你的真面目罢了!”燕唯儿黛眉轻扬,美目流转:“若是大家都知道了,也会如我所说,不过如此!”她摇着头,一副感叹惋惜的样儿。
季连别诺不但不生气,倒是欢喜得很。有时娘亲也这样取笑爹爹,两人从不玩那套举案齐眉,娘亲娇嗔时,爹爹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说话间,已到了大堂。堂内宽大阔绰,陈设考究。
除了季连漠北夫妻,和季连家的大小姐季连微雨在座,还有老管家华暮然及其子华翼也在场。
季连别诺轻扶燕唯儿缓缓入内。在座者见两人柔情款款,均各怀心思。
季连漠北夫妻已是第二次见这姑娘,第一次,她狼狈不堪地昏迷在床,头发上雨水泥水混成一团,一张苍白小脸,毫无血色。
而此刻,她脸色红润,略施粉黛即美艳不可方物。那种美,不仅仅是外表带来的感观,更多的是一种轻灵绝尘的气质。
他们面带微笑,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眼光果然是非常不错的。怪不得问他玉佩到哪儿去了,也支支吾吾语意不清,原来送给心上人了。
这边厢,看在季连微雨眼里,那是一种真正的震撼。不是感叹她有多美,而是她认得她,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会认得她。
是她救了那么多被抓的女子,那日,她身着湖兰锦衣上衫,同色百褶罗裙,也是这样长发简单挽成一个发髻,那时头上素静得连支步摇都没插。
就是她!当日救了四百名少女,在大家四散逃跑之时,她还不忘叮嘱:“大家朝各个方向跑,不要停,千万别让人追上。”
虽已过去多日,季连微雨却一直记挂着那位姑娘,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的义举,如今自己不知会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但,她从未想过,那姑娘是燕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