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别诺定居商城怀远,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渐渐的,商城怀远变得比浩京还要繁华,众多权贵富商们,纷纷在怀远置业买地,一时怀远的地价炒得比浩京还高。
只是当燕唯儿第一次踏进别院的时候,惊呆了。跟以前住的季连府坻的新居一模一样,卧房,也全套依样搬了过来。
燕唯儿愣愣的,站在窗台向外望去,柳枝随风一摇一摆。就这么闹了一场,没和季连别诺分掉,倒是把他从皇位上拉了下来。
当然,她闹的这一场,不是全无贡献,最起码,无意间,毁掉了纤雪枝精心布置的图谋。
她朝窗外瞥了一眼,见季连别诺正在和紫罗说着什么,一脸严肃。
隐隐地,觉着不对。她察颜观色惯了。
紫罗这次过来,神情不再是曾经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很乖巧伶俐,却偶尔露出狡黠的神情。
这是燕唯儿不曾熟悉的紫罗。
在她印象中,紫罗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丫头,可现在,她觉得很陌生。
不止如此,她的贴身婢女换成了忍冬,紫罗只能徘徊在别院之外。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么?
“韦大小姐,喝药了。”聂印进屋来,端了一碗深黑色的药。
燕唯儿想事情想得出神,没说话,接过药,一口气喝完。喝完才反应过来,这药有多苦。
指着聂印,脸皱成一团:“你,你小子,害我!”
聂印忙将蜜饯捧过来伺候,本来还正诧异,韦大小姐今天怎么表现这么好?
燕唯儿好容易缓过一口劲来:“小五,你这药,我还要喝多久?”
“今天喝完,五天后,喝另一种药。”聂印诚实地答道。
“啊?”燕唯儿败给他了。
“我今天进山去找草药,五天就回来。这五天里,你可以不吃药了。”聂印只有治病的时候,跟韦大小姐说话才会如此自信而果断。
燕唯儿捂嘴闷笑道:“去见你的绵儿和羞羞吧?”
聂印英俊稚气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温存:“是该去看看它们了,好久没见,我还怪想它们。”
燕唯儿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恶声道:“臭小子,有本事,你给我带个漂亮姑娘回来,让我帮你好好操办一场婚事。”
聂印摇摇头,很不以为然,这些闲得发慌的所谓的大人们,都在盯着他,茉莉姐姐是这样,韦大小姐也是这样,连季连少主似乎都话中有话。
他长腿一跨,回房作准备去了。
如果能治好韦大小姐,他就算去了一块心病,否则他这一生,都难以安宁。
燕唯儿刚要出门,撞了季连别诺一个满怀。
季连别诺忙扶住她:“摔着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唯儿暗自好笑:“季连少主,你是不是在想象当爹了?我又不是怀了孩子,你至于这么小心翼翼么?”
季连别诺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我对你随时都很小心的。”
“去哪儿?”
“带你见几个人。”季连别诺笑笑的样子,一脸悠然。不当皇帝就是好,有的是时间陪爱妻。
还没走几步,燕唯儿就一声雀跃,甩了季连别诺的手,扑过去:“玉嫂,陈妈……”呀,还有好些人,全是他们以前的家仆。
玉嫂、陈妈自然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又是行礼,又是亲热。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曾经。
是啊,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曾经。
他对她固执的坚守,放弃江山与她携手。他站在熟悉的景致里,夕阳映照着他英俊的脸庞,一如当初,没变。
她任由他牵着,漫步在碎石铺满的林间小道,很长很长的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其实,这仍是没有出府坻。
“别诺,你有事瞒着我么?”燕唯儿歪着头,笑笑的样子:“你要是肯坦白,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再不离开你。”
是的,这个男子为她放弃了这么多,也许有时,她也该牺牲一下她的固执。
尽管只是猜测,但她不要被蒙在鼓里。
季连别诺想了想:“你指哪方面?若是曾经朝堂之上的事,我没告诉你的,确有很多,但那不叫瞒吧?”
燕唯儿拖长了音调:“季连少主,你要珍惜机会哦……等我自己搞清楚状况,就不那么简单了。”
季连别诺习惯性地皱了眉,停下来看她:“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和你掰扯,小女人。”
燕唯儿环抱着他的腰:“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可气的男人!”
季连别诺再想了想:“提示一下,关于什么?”
“桃花朵朵开,当然关于你的桃花事件。”燕唯儿咬着嘴唇,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