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随着姜文冼还未走远,便见山道上涌上来数十人,当先一人是个铁塔一样的黑大个。脸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最吓人的是胸前竟挂了一个布满牙印的半瓢脑袋,可知此人平时没事就捧个骷髅头解馋,一见就是穷凶极恶的歹人。
姜文冼面色一凛,忙带着方仲躲在树丛之中,眼见着这些人奔赴山上去了,这才闪身而出。方仲惊道:“这些是什么人?”
姜文冼低声道:“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妖人。”带着方仲悄悄蹑足在这些人的身后。姜文冼有伤在身,一身功力所剩无几,原本不想多事,但方氏夫妇也在山上,如若不救,只怕良心不安。
此刻那小小的山村成了修罗地狱,早已有数人横尸当场。到此地肆虐的正是在赵家屯遇见两位道人的铁尸鬼段悯,为了给新得到的葫芦收一个相称的鬼魂当役鬼,已跑了不少地方。那铁尸鬼把搜罗到的人统统赶到村中空地,方氏夫妇也未能幸免,钟颜妆还未卸,畏缩在方宝儿怀内,面露惊惧之色。那空地中间有一座女子雕像,乃是当年救过刘老等人的那个红衣女子,感其恩德,立像祭之,香炉内常年香火不断,如今那香炉却成了铁尸鬼的坐凳。
姜文冼刚一走到村口,便被一个役鬼堂弟子发现,喝道:“这里还有一个。”奔过来想捉姜文冼。姜文冼淡淡一笑,举起剑鞘霍然劈下,那人没想到姜文冼就敢动手,想招架之时却已晚了,被剑鞘砸在脑门之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姜文冼脚下。
惨叫声一下惊动了其它人,几个役鬼堂弟子见姜文冼人单势寡,各要争功,一起举刀砍来。
姜文冼单手一握剑鞘,眉目一轩,一道白芒从姜文冼手中暴起,如匹练般横扫开来。剑光几个闪动!“呛!”姜文冼收剑入鞘,冲前的数个教众呆塄片刻,噗!噗!噗!胸前背后鲜血标出,栽倒在地!
这一出手,技压当场,刘老、方宝儿等人均为姜文冼这一击之威而翘舌不下,需知姜文冼在这里住了十年,从不展示武功,谁知他竟有这般本事。尚未攻到近前的役鬼堂弟子,惊惧之下纷纷后退。铁尸鬼段悯也是一惊,冷眼斜视姜文冼,冷笑道:“看不出来,这偏僻之地倒也藏龙卧虎,好,方才一击却是精彩,不知阁下是谁,敢管我役鬼堂之事。”
姜文冼沉声道:“不平之事自然有不平之人来管,你若不想丧命,就早点滚回去。”
铁尸鬼咧嘴笑道:“如若是我,便不会说方才这番话。你若打得过我,何必叫爷爷走,若打不过我,爷爷可不是吓大的。在下役鬼堂分坛坛主段某,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铁尸鬼从香炉上站起,从背后拔出鬼头刀,一步步向姜文冼走来。
姜文冼面色一变,他有伤在身,一直未能痊愈,本身修为已跌落到极低的境界,刚才那一剑本想立威之后,把这些人吓走,不料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坛主在这里。
姜文冼摆手道:“且慢动手!本人一向疏懒,今日只好临时抱佛脚,待我先演练演练,理一理昔年所学,然后再来与你较量。”把剑东劈一下,西指一剑,数次剑击地面,留下数个剑痕。姜文冼演练完毕,收招退步,这才淡淡道:“请赐教。”
铁尸鬼跨步向前,鬼头刀化一道寒光劈来。姜文冼凝神而立,刀光劈来,也不遮架,往后一退,退时脚步纷乱,显得十分狼狈。
“不要走!再吃一刀。”白光又闪,铁尸鬼的鬼头刀又力劈而下。
姜文冼淡淡一笑道:“我力量不及你!”已退入了方才的剑痕之中。
铁尸鬼见他几无还手之力,狂笑道:“你方才绝学哪里去了?冲着爷爷来便是,看爷爷是否也被你瞬间斩了!”跨前数步,已踏入姜文冼方才所刻的那几个剑痕之中。姜文冼单手掐了一个法诀,往地面之上一打,顿时几个剑痕发出淡淡豪光。铁尸鬼只觉得身子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束缚在地面之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就在铁尸鬼惊怒之中,姜文冼一声大喝,手中剑瞬间拔出,身形闪动,剑光急攻,务要短时间解决此人。刀光剑影之下,铁尸鬼有力施不出,转眼身中数剑,虽非要害,却已鲜血涌出。旁观的役鬼堂教众见自己坛主面临危险,谁也不敢前来助手,只道姜文冼神威无敌,连坛主也非敌手,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
姜文冼靠这一个小须弥阵制住铁尸鬼段悯,看似风光,实则心中叫苦!任自己如何相攻,就是取不得此人性命。而自己却胸腹之内寒气激荡,旧伤马上就要发作。又一剑刺至,铁尸鬼拿大刀一磕,刀剑相击,姜文冼身子一震,脸色霍然转白,攻势为之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