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房内普玄和定观兴高采烈,深觉此行不虚,听那人口气,方仲入门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了,虽然是什么外门,但也比白跑一趟强得多。”
众人在屋内歇了半天,才有一名年纪不大的小道童来到客房,让方仲随他去见负责招录门人弟子的长辈。
那小道童只比方仲略大,长得一张长脸,面色白皙,眼眉有神,因二人年纪相仿,一路之上倒也聊得甚为开心。方仲从他口中知道小道童名叫周青,才来了两年,也是外门的弟子,如今在三清殿听讲学艺。
二人不一会便到了那宏伟大殿之前,周青道:“你要见的是三清殿主事陆师伯,他正在殿内等候,我就不进去了。”
方仲谢过周青之后,他便转身离去了。方仲按压下心头激动,一步步迈进殿来。
这三清殿从外面看已是不凡,进来之后更觉宏大,无数根大红立柱支撑着大殿殿顶,殿内雕梁画栋,金炉铜鼎,青烟缭绕,无一不是方仲从未见过之物,比之当初让自己叹为观止的卧虎庄都要富丽堂皇三分。
在正前方,有两名道者坐在大椅之上,两旁侍立着数名年轻弟子。居中的两名道者,一名身形略壮,留着三缕长髯,面色冷淡,有些让人敬而远之。另一人略显消瘦,面目慈祥,胡须已有些灰白之色,年纪尤在前一人之上。
见到方仲进殿,二人都把目光投射过来,那目光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之质,把方仲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那个面色冷淡之人点了点头,说道:“师弟,你看如何?”
另一名道者笑着道:“这般年纪有此根基,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入门却是够了。”
那个面色冷淡之人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向方仲道:“听闻你是茅山举荐而来之人?”
方仲微微一怔,明明是茅山二道送自己来的,怎么又变成举荐而来,不知这当中有何区别,但此时也无暇分辨,只得点头道:“正是。”
那人道:“想不到区区茅山也会举荐一名弟子来此,而且根基还不错,相比之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推荐而来的也不过如此。”
原来昆仑派收徒固然有资质不错之人被挑选入门,但更多的却是道门各洞天福地所推荐的弟子而来。方仲因为和茅山二道一起,虽然茅山不过俗世一小派,不列入洞天福地之中,也依旧让二人以为是茅山二道把门中之人推荐而来学艺的。这种情况并非少见,有许多创派不久的道门为了向道统正宗的昆仑示好,都会派一两个资质优秀的年轻弟子投进门来,不管将来是不是能够成为内门弟子,都会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和信任。故此二道才以为方仲也是如此。
那面色冷淡之人十分难得的向方仲温言道:“你是哪一位道者传授的练气之法?”在他看来,不是普玄就是那定观,可听说这两位道者本身的修为也不高,能在短时间内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培养成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境界,不是那练气之法十分神奇,就是练气之人本身的资质十分出众了。可凭茅山这种底蕴不深的小门小派,说有何神奇法诀,自然不可能,那剩下的一个可能,便是这方仲资质出众,故而才有些和颜悦色起来。
方仲并不知对方转眼之间便想了如此多的事情,听他问起,便老实回道:“晚辈的练气之法不是跟两位道者学的。”
椅上二人都是一愣,但随即都露出惊喜之色,如果方仲未曾学练气之法就有如此修为,那岂不是天纵之才。那慈祥道者柔声道:“那么你是天生如此了?”
方仲道:“不是的,是姜伯伯传授的练气之法,晚辈从黄庭经开始练起,直至……”忽的想到姜文冼说以后的功法不到成为内门弟子时千万不要说起,忙闭口不言。
一听方仲所传另有其人,二人都露出失望之色,那黄庭经几乎是每一个练气之人必读,自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家法诀。那面色冷淡之人淡淡道:“你姜伯伯也是茅山之人?”
方仲低头道:“不是,姜伯伯是昆仑山的人,是他让晚辈来昆仑拜师学艺。”
两位道者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本山之人引荐的弟子,只需打声招呼即可,何须千里迢迢让茅山二道送了来。那慈祥道者低声道:“门内姓姜之人的只怕不多,而有引荐资格的更是少见,不知是哪一位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