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结婚了。
陆静笙自然也知道母亲家里有些反对意见,毕竟陆长骏家只算中产,电影也在靠李爱兰投资,怕她受骗。
“就算被骗也是我自己的事。”当年李爱兰这样和家人说。
“很好。”李仁济说,“以后所有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听到这段往事的时候陆静笙是觉得当初母亲为了和父亲这段婚姻是和家里有争执的,但……就她母亲这性子,有谁能降得住?再说,血浓于水,骏天发展很好,阖家幸福,独女也算争气,姥姥姥爷也没什么话好说。
这些年母亲退居二线,年纪大了,想要将精力多放在家庭,陪伴家人,和陆长骏想法一致。
k现在由别人打理,李爱兰还是董事长,看陆静笙什么时候有兴趣也可以交给她接手;陆长骏倒是还在掌管骏天,今后骏天也是陆静笙的。
道路已经为陆静笙铺好,怎么走,走得好不好,也是要看她自己。
大年初三,陆静笙叫上童幼宁滑雪去了。
童幼宁今年过年总算是有假可休,刚刚杀青一部电影,公司给她两周假期,简直感天动地。她也不喜欢在家待着,家长爱唠叨或许是所有华人家庭的通病。
“其实你姥姥姥爷挺好的,话少出手阔绰,你现在这辆车就是他们给你买的吧?”童幼宁一身红色滑雪服,把冲锋镜戴好,兴致勃勃。
“你怎么不说十岁那年的生日礼物四大名著古文观止,十四岁那年的二十四史和十八岁时的微观经济学。”
童幼宁低呼一声冲下滑道,几个大回环不见人影。
小季回家过年去了,身边少了她陆静笙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滑完雪两人都饿了,相约去吃晚餐。
“怀石料理有兴趣吗?”童幼宁说,“有小庭院挺有意境,食器也是直接从京都带来的,只不过你得忍受一个人。”
陆静笙早也知道她和乔劭纶又和好了:“我不必忍受她,我还挺喜欢她的,要不要忍受就看你自己了。”
童幼宁嫌弃道:“真不是姐妹。”
hana怀石料理比养心小阁素食馆还要难找,在一处日式办公别墅庭院里,这别墅属于乔家资产,还没看见店名招牌就先看见禁止幼儿入内的标示,根本就不是想好好开餐厅的气氛。
童幼宁平日里总在聚光灯里泡着,走哪儿都是一堆人,闲下来的时候特别怕吵,乔劭纶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她待着,就开了这家hana。
hana没有做任何的宣传,只在乔劭纶的朋友圈子里口口相传,当然她也不在乎这家店是否能赚钱,只当童幼宁休憩之地。不仅最重要的食器是京都采购来的清水烧,就连厨师也都是京都原产。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小菜、八寸、鱼生一道道上,等上到主菜时,神户牛肉在滚烫的石头上滋滋做响,肉香满屋时,走进来一位和服女子。
陆静笙还以为刚才那位服务员小姑娘换了身和服,定睛一看,居然是乔劭纶。
乔劭纶盘起长发,插一支红丸玉簪,一身黑色大振袖长至脚踝,手中烫金黑底樱花扇,平眉俊眼,一双似笑非笑的艳唇轻抿,既端庄又有点风流,与之前两次相见时风格迥异。
陆静笙心叹,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有这心思和精力不停玩变装。
再看一眼自家好友,凝视着为她们添茶的乔劭纶,眼神里内容极其丰富。
乔劭纶脸庞上一抹红晕,轻咬嘴唇。
陆静笙胃小,也差不多吃饱了,起身告辞:“谢谢乔小姐的招待,下次我请客。”
陆静笙何等知趣,也是和童幼宁在一起太长时间,什么时候应该撤退,将时间空间留给她和她另一半,陆静笙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今天却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
坐回车内,将手机里叶晓君的照片调出来,看了一会儿,打电话给她。
那边正是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起了个大早连轴转好几个小时的叶晓君刚捞着水喝,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动着,拿出来一看,接通。
“陆小姐?”
听见叶晓君的声音,心里埋伏了很久的思念破土而出,将她心尖撑裂开一个口。
陆静笙不说话,叶晓君也沉默着。
整整一分钟,谁都没说话。
“我下周……有个小假。”叶晓君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像一碗静置的水,没什么浓郁的味道,却能解最原始的干渴,“大概有一周的时间,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