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禅?”小声重复了一遍,王老夫人顿了一下便又问道:“不知道高僧是否是这青檀寺的僧人?”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敲着木鱼,木槿每一句话说得极缓极慢。平平淡淡的语调,倒是添了几丝高深莫测。
“只要心中有禅,天下何处不是寺?”
“大师说得极是,只要这心中有禅有佛,便可结善缘。阿弥陀佛。”
许是在这寺中,免不得心里头平静。王老夫人听着木槿那几句话,竟是自个参出禅道来了。
王老夫人心中有佛,不管旁人说何,她总能从中听出玄机来。可是她边上的那位丫鬟就不同了,虽说年岁比采莲要大上不少,但是毕竟是个丫头,瞧着木槿这样着实不像个出家之人,在看看他僧帽之下的那头长发。
鸳鸯经不住问道:“大师这头发。”
“心中有佛,何必在意这三千烦恼丝。”并没因为鸳鸯的话而慌乱,木槿答得异常淡然,瞅他这模样,到真像是个得道的高人了。
鸳鸯的询问,是因为在意。不过她这询问一出,木槿的回话刚落,便收到自家夫人的一个轻瞪。
看着自个这忘了规矩的丫鬟,王老夫人反倒是替起木槿训斥起鸳鸯了。
“不懂事的丫头,在高僧面前怎可无礼。这有无剃度又如何,难道没剃度就不能参佛不能得道了?”
横了自家的丫鬟一眼后,王老夫人便扭过头看着木槿,微欠身说道:“大师说得极是,这只要心中有佛,这烦扰自然而然也就无了。”
“王夫人,是个有佛缘之人,阿弥陀佛。”
手中的木鱼停了下来,合起双手木槿说道。他这一番话却让王老夫人楞了一下,随即问道:“大师知晓我是谁?”
“阿弥陀佛,贫僧不止晓夫人是谁,还知晓夫人此次到寺内所求何事。贫僧此次,便是为了夫人那事而来的。”
“大师有何法旨,望赐教。”一听说木槿是为了自己这一次所求的事情来的,王老夫人这儿立马紧张起来。
她这儿是忧心了,可木槿那儿却仍是风轻云淡的说着。
“夫人此次,是否是为了王老爷纳妾之事而来?”
“正是。”
“贫僧这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愿闻其详。”
这大师竟然知晓自己此行的目的,为此还特地再次等候自己,许真是因为自己的佛心感动上苍。对此,王老夫人完全不怀疑,深信着木槿的话。
她是着急的希望木槿快些将话说出来,可是她越是着急,这儿的木槿就越是淡淡的说着。
又敲了几下木鱼,直到这王老夫人明显有些着急了,木槿才将王老爷以及木允的生辰八字道出。
“方才我说的八字,可是夫人此次求的。”
“大师说的八字,的确是我家老爷跟那木家三小姐的八字。这木家三小姐是许给我家老爷当妾侍,不知有何不妥?”
“你家老爷本命带金,按照天命应会是极其富有之人,福泽子孙,王家世代昌盛不衰不败。虽从五行相看,木家三小姐既不属木也不属火,但是天命与王家老爷却是相克的。若是木家三小姐嫁入王府,必定使得王家开始衰败。且这木家三小姐,是个死过一次之人,死而复生本就带着死气,这要是真的嫁入王府,便……”
话说到这儿,木槿已不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不停的敲着木鱼念着“阿弥陀佛”。
这是被木槿说得如此严重,吓得王老夫人的面色都变了。一听木槿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下,王老夫人赶忙说道:“这若是真的嫁进来,会怎样?”
“轻则家道败落,前景衰败。重则克夫克子,祸延子孙。”
如此的话,直接将王老夫人给吓到了,身子往后一颤,要不是鸳鸯扶着怕是要晕了过去。
话说得有些重,吓到这老夫人了。心里头有些愧疚的木槿,只得坐在那儿继续念着“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贫僧是见夫人素日心善又有佛缘,才特此提点,望夫人好自珍重。”
“多谢大师提醒,多谢大师提醒。”
这一旦说到家中人,这王老夫人便慌了。
木三小姐曾经悬梁这一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当时自家的老爷不在意,在加上木府并没与宣扬过此事,她也便就没多想。哪曾想竟然关系如此之大,这要不是自己今儿上这青檀寺烧香祈福遇上这位高僧,真让那木允嫁入自家。
后果不堪设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家道衰败祸延子孙可不是能闹着玩的。
当即这王老夫人便颤着身说道:“多谢大师了,老身知道该如何做了。鸳鸯快走,快回府知会老爷去,这木府的亲事就此作罢。我便觉得奇怪,这好好的一木府三小姐怎会下嫁到我王家做妾,原是抱着走这等想法。快快,快回府。”
这后头的话,已是用催的了。而鸳鸯被老夫人这样一催也急了,一边扶着王老夫人小心她摔着,一边回道:“是是是,夫人我们这便回府,您慢点。”
“不能慢,如此要紧的死事我必须通报老爷。”
这王老夫人急匆匆的离开了,而木槿在她背过身离去后,继续闭着眼睛敲着手中的木鱼。在木鱼声中,送走那匆匆离去的王老夫人。
待那王老夫人走了后,一俏丫头才从梧桐树后跑了出来,捂着嘴偷乐道。
“大少爷,采莲竟不知少爷竟还有佛缘?扮起这高僧还挺像模像样的。”
“你这丫头。”
人走了,也就没必要在装了,将那僧帽扯下木槿从山石上跳了下来说道。
“这和尚还真不好当,一板一眼的。算了,我们快去通报小舅舅,说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