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心中就疑惑重重,这个消息让他更加忧虑,给他一种即将发生大事的预兆,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终于踏出房门,来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侍卫带去苏府,命他务必交到永平侯手中,不得有半刻耽误,一定要记得隐秘行踪,不许让任何人看见。
而后,他又写了一张字条,让那只小鸟把消息送到薰梦楼楼主手中,请他命人加紧查探尤诚的动向。
本来,景无痕的病情在休养几日后,都已经稍稍减轻,并且能够下地走动,没想到在某日清晨,他正想起床出门溜达几圈,却忽然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昏迷过去,养心殿的众人顿时一阵兵荒马乱,赶紧去请来御医救治。
这件事虽然被他身边的刘公公压了下来,让大臣们及各宫嫔妃都以为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然而,却瞒不了掌握着整个后宫的皇后及时常陪伴在圣上左右的皇贵妃,他们一得知这个消息,便立马到养心殿来探望。
随后,经过御医的诊断,他们俩都知道了圣上的情况,不过,御医吐露的事实,却无异于在他们心头添上重重一击,景无痕的病情因不明原因而忽然加重,虽找不到缘由,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肯定地说圣上命在旦夕,能不能醒得过来,恐怕要看天意,而且他们全部都没有救治之法。
史骏飞作为皇后,就算圣上的病情再如何危急,他也面不改色,没有失去理智,在御医说出实情的第一时间,他就极其镇定地命令御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住圣上的性命,最好让他尽快醒来,还让养心殿的宫人和守卫严密把守,未经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殿,不仅如此,他还让御医们把圣上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警告皇贵妃,让她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并且让她在圣上醒来之前不要到养心殿来。
不过,皇贵妃也不是善茬,自然不可能同意皇后的安排,立马紧蹙眉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景无痕,对史骏飞柔声说道:“皇后殿下这是何意?圣上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都是臣妾衣不解带地侍奉在侧,没有臣妾在圣上跟前伺候,圣上恐怕不习惯,难道皇后殿下打算亲自伺候圣上?可是臣妾以为圣上若是醒来,见到您在他眼前晃,恐怕心里会多少有点不舒坦。”
皇后背手而立,看着昏迷不醒的景无痕,听了吴曦月的话,便斜睨着她,冷声道:“究竟本宫是皇后,还是你是皇后,论身份,论地位,皇贵妃恐怕没有资格对本宫提出异议,况且皇上的病情在你照顾的这几日突然加重,本宫实在疑惑不解,不知皇贵妃可有话说?”
吴曦月抿了一下唇瓣,泪水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史骏飞,质问道:“皇后殿下你这是何意?莫不是您认为臣妾对圣上居心不良吧?您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纵然皇后殿下是后宫之主,也断不可胡言乱语,臣妾和圣上恩爱二十余载,从未做过对圣上不利之事,反而是皇后殿下您整日对圣上冷言冷语,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就连臣妾看了也胆寒,说不得圣上如今这般模样便是您的杰作。”
说着,她瞪大眼睛,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往后退了一步,就怕皇后突然杀人灭口。
史骏飞不欲和吴曦月多说,只是把门外的几名侍卫叫了进来,吩咐道:“把皇贵妃请出养心殿,在皇上醒来之前,若是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可让她再踏出鸣翠宫半步。”
现在圣上昏迷不醒,后宫众人自当以皇后的命令为主,几名侍卫起身,走到皇贵妃的身边,躬身在侧,等候她走出去。
“既然这样,那臣妾这就告退。”
吴曦月收敛神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史骏飞,袖袍一挥,施施然走了出去。
史骏飞看着吴曦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转身坐在床边,眸中的冷光终于消散,换上一抹凄婉,摸着景无痕英俊苍白的脸庞,苦笑道:“世间唯有你最糊涂。”
只是片刻,他又换上一副冷心冷清的模样,收回手,站起身,吩咐了旁边的宫人几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帝都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天空一抹淡淡的月色,显得格外冷清。
就在这样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半个人影也无,忽而,一对拿着兵器的士兵从远处踩着整齐的步伐,踏月而来,月光散在铠甲上,熠熠生辉,闪烁着迷人的色彩。
他们乘着月色,目不斜视地从宽阔的大街上走过,慢慢接近城门。
“哟!你们终于来了。”
本来守卫在城门下的那几个士兵正在昏昏欲睡,见这群人走近,立马精神起来,开始小声地打招呼。
刚来的这队士兵的领头人让其中几个士兵上城楼换班,才对城下的几人说道:“兄弟们辛苦了。”
双方相互之间拍了拍肩膀,等城楼上的人下来,先前守门的一群士兵才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在领头人的带领下,往远处走去。
等那一群士兵拿着兵器走远,站在城门下的这些士兵就立马动作起来。
领头的那个人伸手一挥,对其余人等吩咐道:“快,快去把城门打开。”
他们小声地说着话,悉悉索索的声音被周围一阵虫鸣声淹没,他们齐心协力地把城门慢慢推开,悠远沉闷的声音传出老远。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那几个士兵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见没有异动,其中一个擅长口技的人,张嘴发出几个颇有规律而尖锐悠长的鸟叫声,这时,城外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