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b城的路上叶晓君删光了手机里关于顾岚的一切东西,包括照片、视频、社交账号和手机号。登机后她眼睛酸涩,想要睡觉,眼里的疙瘩却磨得她难受,睁眼也疼,闭眼也疼,烦躁的情绪像一团浓烟呛在胸口,吞不进吐不出,难受得恨不得撕心挠肺。
下了飞机一开机,顾岚的短信进来。尽管删除了联系人,但这个号码还是记在心里,就像这个人一样。
“等我拍完戏回去就收拾东西搬走,房子留给你,毕竟都是你在付房租。你将我付的押金还我就行。还有我刚办的家边上的游泳卡转给你,你一共给我6000就好。”
叶晓君看着这条短信,连冷笑都冷笑不出了。
叶晓君没回复她,将这条恶心的短信删掉。
回到家进屋,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她将顾岚的所有东西打包放进箱子里,等待其和主人滚出自己的生活。
叶晓君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视周围,这个房间里的几乎所有的物件都由她购买、布置,顾岚一直说的就是:我忙,这些事都交给你。
世界上最令人难堪的事就是分手后发现曾经的那段日子可笑无比,我们真是百忙一场。
顾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叶晓君将装她东西的箱子堆到储藏室里去,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冰箱里万年堆积的食物全部丢掉,放在角落里觉得总有一天会用到但始终没有用的东西也一并扫走。扫了一下午腰都要直不起来,但看着利落许多的屋子倒是心里有了一丝满足感。
困了就睡,睡到午夜醒来饿了给自己煮碗面,卧俩蛋。
吃着吃着眼泪掉进汤里,擦去,又掉。
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洗澡睡觉。独自躺在这张床上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平时她们睡觉也是各睡各的,床大,挨不着一起,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么说来,除了一年一次例行亲密之外,她们虽生活在一起,在熟悉的假象下置身于两个平行世界,各做各的,互相不干扰。说是恋人,不如是两个朋友。
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接二连三地蹦进叶晓君的脑海中,原来这场阴谋不是来得突然,而是习惯且安于现状的她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一切。阴谋时时刻刻都萦绕着她,对她下手,直到现在看见了伤口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问自己:爱情是什么?
吃不下,睡不着,写不出。
叶晓君进入到人生最低谷,困在这里,每日每夜地只能和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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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笙说是去大理度假散散心,心是没散成,这个假度得她差点没堵出个好歹来。
她从b城飞到昆明,去子公司拿了辆途观想自驾昆明、大理、西双版纳这条线。
出行前她妈妈就不放心,说你要去玩可以,让陈叔开车带你去。陆静笙觉得妈妈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陈叔是咱们家司机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去旅游怎么还能拉上他?那我还去散什么心,可劲听他在我耳边念叨吧。”
“那这么远的路就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被绑架了怎么办?”
“从小到大您就怕我被绑架,倒是敢来个试试,我正缺没个能练手的。”
陆静笙爸爸陆长骏是骏天影视投资有限公司的老板,骏天做的是影视一条龙,从投资、制片、发行、演员经纪全部包办。作为独女,陆静笙小时候就经常被妈妈拉到电影院看自家拍摄的电影,家里的意思也是要培养她做接班人。
家大业大,自然被人盯着。陆静笙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买包糖都得被几个壮汉跟着才能去,年纪再大些,发现自己家的情况的确和别人的有些不同并被人尾随过好几次后,她直接制备一系列管制刀具和仿真手-枪放在车里以备不时之需。
听说过圈子里有些朋友险些遭遇绑架一事,听得她心尖都发痒,恨不得能亲身经历一次,铁定比电影里还精彩。可惜在她成长道路上一帆风顺到一腔热血没有用武之地,而近期和家中事业有关联的那一票二世祖又开始对她穷追猛打。在感叹现下男人一个个怎么像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的当下,滋长出单独自驾旅行,呼吸点儿清新空气的想法。
最后好说歹说家里才放行,陆静笙怀揣着天南海北没人管的美好心情出游,谁知出门前没照镜子也没查黄历,印堂发黑,算漏小长假。从昆明出来的路上就一直堵,堵得她后悔没买尿袋。差点憋炸膀胱才到服务区。在挤满人又恶臭的厕所里排队到头皮发麻,路上被变道加塞骂骂就算了,上个厕所也被插队,着实忍无可忍,踹走了数位不怀好心的大妈才得以解放。接下来的一路也不平坦,进入各大热门景区的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一条小路上本就只有三个车道活生生给挤出了四道,各位不长眼的司机把逆向车道也给占了,直接造成双方向堵成中国结的惨状,俩小时原地不动弹,被一水的行人和骑车者超过。最让她恼火的是这些人还纷纷往她车里投以遗憾又幸灾乐祸的目光,教她一腔的三昧真火想烧也没地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