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立葭几乎站不稳,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他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甚至比华夏古代历史上,最为上等的澄心堂纸还要白。那种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让他的神情看起来诡异而僵硬,整个人死板的如同地域里爬出来的死尸。
而他此刻却还活着。
尽管心悸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额头上不断往外渗出的冷汗,双腿颤抖的好似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上;但这所有的一切却都那般清晰的告诉他,所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他,就在刚才,甚至连同现在,竟然被自己的情敌,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吓的几乎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若不是肖培明及时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不能想象今天这件事情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范立葭惊恐的好似被万千利箭穿透了心魂。此刻的他浑身冰冷,尽管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他的身体却是冰冷的,冰冷的犹如身处一月份的北极冰山。那种无限延展的冰冻,让他的牙齿开始控制不住的打颤。
而尽管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看向那双狭长的、妖异的、鬼魅的、冷冽之极的双眸。是的,控制不住,因为此刻他的整个心神,好似都被那双似无底的漩涡一般,黑的妖异且异常深邃的双眸吸引住。
他不受控制的看着那双眼睛里的风云变幻,心跳在一瞬间陡然停止。
那种突然而来的窒息,那种明知不可为,明知应该将视线转开,却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无力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觉得死亡的气息是那般浓厚。它们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张开血盆大口,只在下一瞬间便可将他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范立葭惊恐的“啊”的尖叫了一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斥着浓浓的恐惧、惊骇和渗透骨髓的惶恐。那声音的穿透力是那般的强,好像穿透空气、刺破了耳膜,嗡嗡的在耳边轰响。尽管是喧闹的市中心,尽管是人们为患的街头,这声音也让“皇朝”门口的所有客人和服务人员,一时间俱都惊骇莫名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汗毛倒竖。
景致和简心简爱,视线从始至终没有从三哥身上移开,因而,所有这一切事情。俱都发生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可以说。她们当之无愧是这一事件的见证人。目睹了这其中所有的诡谲与隐秘。
只是,此刻,她们却没有那种看破三哥行径的亢奋。因为她们都知道,这肯定是三哥有意为之。她们没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件事情她们没有受益,但是,她们却绝对遭到了灾难。尽管这灾难已经被三哥有意降低,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却仍旧苦恼无比。因为,尽管到了此刻,她们的精神无比的绷紧着,那种好似脑袋里紧紧的绷着一根弦儿的感觉,委实让人不太好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三哥一怒虽不会伏尸百万,但是,想要不着痕迹的结束一条人命,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儿。真正看到三哥刚刚眸中,那浓黑的几乎能瞬间将人吞噬的雾霭,即便大条如简爱,无法无天如景致,也不得不承认,她们刚刚都以为,这或者会是她们人生的最后一晚。
那种感觉,即便没有经历过死亡,但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戾气和刺骨的冰寒,却让她们差点忍受不住,想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恐怖!
景致和简心简爱一回过神,三人便极其有默契的对视了一个惶恐不安的眼神。几只小手默默的牵在一起,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身着军装一身冷冽气息的英俊男子。同时,三人心里却也不由的开始庆幸。
——幸好,她们都是站在三哥这边的。
——幸好,她们站对了队!
否则,若是她们知情不报,而这事儿又恰好被三哥知道,景致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几人今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范立葭终于还是禁不住三哥一个眼神的威慑,踉跄着往后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种臀肉和地板接触所发出的一声闷响,虽然声音不算大,却将现场中所有沉浸在这莫名气氛中的众人,惊醒过来。
肖培明刚才条件反射的站在了范立葭的旁边,且紧紧的禁锢了他的手臂,但是,他终究没有范立葭身形高大,力气自然也没有他的大。因此,范立葭这猛的一跌,反倒也使他踉跄了两步。
若不是他幼时习过两年武,身体多少还有些底子,肯定会被人高马大的范立葭拽倒在地,那情景,肖培明想想都觉得惶恐。
他之前就警告过范立葭,凌音是有男朋友的,且她男人还不是一般人。可当初那一面,这男人虽然冷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到底没有如今这样阴鸷的戾气,虽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就被他收起,但是,能有那样气势和那样眼神的男人,又怎么能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般人”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