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衣物,看了一眼张优泽紧紧关上的卧室,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去还是留。
如果我走了,那宇哥怎么办?如果我不走,那谁来救宇哥?可是,如果张优泽真的要了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夏浩宇呢?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脚朝正门的位置走去,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凌晨三点,我不知道该留下,还是离开。
我不能背叛宇哥,但是我知道,我也不能离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脏是那么的倔强过,居然有了一种英勇就义的潇洒感,只是苦笑之后,心里面又是沉甸甸的悲哀。
张优泽没有出来,他从刚才进了卧室之后就一直紧紧关着房门,或许,他对我,还是存在一点点良知的。于是,我抬起脚,朝客房走去。
我不能让他要了我,但是我自己,也要想办法,既然是他关了宇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知道,宇哥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被他们带走,这个问题,何坤不会告诉我,陈落落也不会告诉我,唯一有可能告诉我的,就是张优泽。
留下来,是唯一能够找到机会的希望,所以,必须留下来。
躺在白天整理好的大床上,确定将门锁好之后,衣服没有退去,我便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我太累了,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救出宇哥是一场持久战的话,我也需要保持体力,不能轻易离开。
半睡半醒之中,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凄凉的呻吟声,因为本能的防备心里,一个翻身,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门一看,便看到了那个布着血色的坚挺后背,已经跪在沙发前的虚弱背影,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张优泽又是谁?
但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的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药水,鼻尖充斥着酒精等味道,这才猛然发现,他居然,是在给自己上药。
蓝色的液体从他的肩胛骨流了下来,伤口有些发炎的迹象,他的手中拿着棉球夹,从肩膀处朝身后擦拭,冷汗从他的侧脸上流了出来,他的口中还咬着棉花。
“张……”我惊慌的看了一眼沙发前的男人,上前两步,问:“你怎么不打电话给医院,这样很容易溃烂的!”
我说着话,手指就去拿桌上的电话,谁知道张优泽一个手臂伸了过来,“嘭”的一声,便将电话扔到了地上,怒吼一声:“不用!这点小伤我还扛得住!”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瞥了一眼他的侧脸,这才发现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执着,他的双唇抿在一起,好似在强忍着后背的伤痛,但是,他没有回过头看我,只是留给我一个侧脸。
难道是昨晚喝酒的缘故吗?白天上药的时候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怎么忽然之间就炸开了?我看着他后背上的一团鲜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张优泽拿起桌上的棉团,试图朝伤口上放去,但是伤口在肩胛骨,他的手臂朝后面伸去并不方便,我忍无可忍,走到他的面前,生气的将绷带和棉花打开,朝他的后背放去,这么近的距离,我看清了他后背上的伤口,可是太触目惊心了,我的手居然情不自禁的有些发抖。
“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是为什么还要过来帮我?”张优泽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旁。“你明明知道,我与夏浩宇势不两立。”
我的手指依然颤抖的绑着绷带,眼睛却不敢看向咫尺之中的张优泽。他明明知道,即使如此,我对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又何必来问我呢?
半晌,当伤口终于清理完毕之后,我轻轻地退后一点,手指还没有从他的肩头拿开,便被他的大手覆盖上了。我用力的朝后方扯,又担心伤了他的伤口,只能对他大吼:“张优泽,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招,伤口已经打理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优泽侧着脸看着我,这时天已经亮了,日光透着窗口照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居然让我觉得有些难过。
“夏浩宇的事情,你不用找我了,这件事,我暂时做不了主。”张优泽开口道。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看着他,“难道还有别人,想要宇哥的命?那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是不是德叔?”
张优泽转过脸看着我,脸上透着疑惑,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将眼神收回,淡漠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要救宇哥出来,大叔,如果你愿意帮我,那我谢谢你,如果你不愿,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的话刚说完,便抬起脚朝客房走去,去屋内取出了一件羽绒服,转身便朝门外走。我得找韩文豪,找余明辉,找陈落落,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