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莎莎答道:“负责的太医已经被治罪了,其他太医哪里还愿意趟这趟浑水?皇上走了不久他们就找各种借口离开了,连稳婆都跑了,贵妃带进宫的宫女莺儿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留下都没用。”
还有件事蒋莎莎没说,那就是顺贵妃难产是皇帝一手导演,他自然不会让太医留下来坏自己的好事,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把伺候顺贵妃的倒霉蛋下狱,骇得其他太医不敢留在这里。
“可是贵妃还活着啊!”容儿认真的说:“小皇子也有可能还活着,就还有抢救的机会!”
蒋莎莎苦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太医是不会回来抢救贵妃的……”
“那我去!”容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进产房,再她想来,保住贵妃母子就等于保住我的小命。
“只是……”容儿又突然犹犹豫豫的看着我,用眼神询问她这样横生枝节会不会耽误我的逃亡。
我当然是百分之百支持容儿去抢救贵妃,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是得问:“生孩子你也懂吗?”
“我娘是稳婆。”容儿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在封建社会稳婆并不算是多么高尚的职业,跟车船店脚衙一样属于无罪该杀的下九流,不过这些早期的妇产科大夫在上千年的职业生涯中确实总结出过一些有用的土办法,倒不是跟拉拉队一样只会喊加油,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业一向秉承传女不传子的家学传统,稳婆的女儿就相当于妇产科实习大夫了,虽说未必靠得住但这时候有总比没有好。
容儿脱了自己满是灰尘泥土的罩衣,抓过蒋莎莎拿来的干净衣服,用加了皂角的水仔细洗手之后冲进产房,里面先是传来在产房里伺候的顺贵妃贴身宫女莺儿的呼喝声,大致意思就是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然后就听见容儿用更响亮的声音大声训斥,那莺儿的声音便小了下去,看样子是被成功劝服了。
不一会儿,容儿又从产房探出头来,霸气十足的一指我和蒋莎莎:“你,进来帮忙!你,烧水去!”
我只好苦笑一下,晃晃悠悠的去烧水,刚在后院把火升起来就听到敲门的暗号,开门一看是谢尔东和李默,于是我们仨一起蹲地上等着水壶冒烟。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用外焰均匀灼烤旋转的容器底部才是最有效率的加热方式,像你这样直接墩在架子上烧,热量散失至少增加百分之三十五,加热效率却要降低百分之四十!”谢尔东先是习惯性的对我的工作成果挑三拣四,然后才不服气的问:“还有,为什么不准我去指导怎么生孩子?你们宁可相信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古代产婆也不相信有四个博士学位的我?”
我往炉火底下加一块木柴,悠然的回答:“首先,你那所谓的四个博士学位全是一个名为‘哈佛大学大中华区岗家沟办事处’的山寨机构代发的,这个机构的法律定性相信你在因为涉嫌学历造假被公安机关传唤的时候就已经从人民卫士那里了解清楚过,其次,就算你真的有妇产科博士学位也不用你,一个新生命降临世间,这是多么神圣庄严的时刻,需要的是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宽广的内心,让你这种连烧壶水都吹毛求疵的人接生,最终结果肯定是孩子都掉地上了你还在纠结孩子他妈没有掌握最有效率的妊娠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