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别过了脸去,不忍看女子手臂断掉、血肉横飞的惨状。
可是随即也有人发出惊呼。
那呼声中满是震惊,不信。
之间断掉的不是女子纤细的手臂,而是那个硕大的,反射着的冷光的扳手。
咔嚓一下,竟是从中断裂了开。
全场一阵死寂。
举着扳手偷袭的人自己也傻掉了。
他拿着的是上好钢材做的扳手啊,连丧尸脑袋都一敲一个准,石头、大锁全部砸得烂的扳手!
左安安却没给他惊愕的功夫,反手接住被震飞上天的那半截扳手,朝对方的手臂敲去。
一下在虎口,一下在肘部,一下在肩部,最后一下扫过脸颊,对方翻腾了一周才甩砸在地上,半边脸血肉模糊,口吐鲜血,样子惨烈非常。
左安安一手抱着仍在昏睡的陆决,一手握着半截血淋淋的扳手,朝头一个偷袭她,这会儿见同伴重伤,又爬起来冲扑过来的男人脸上砸去,直重额头正中,人就毫无悬念地直挺挺倒下。
漠哥这时才喊住手,冲出来,左安安一个旋身一脚扫出去,被漠哥一手握住,她却另一脚猛然抬起,踹上其下颚。
漠哥仰着身子向后蹬蹬蹬连连后退。
一个眨眼之间,本以为稳占上风的三个大男人相继败退,而且一个个脸上都留下来战败的屈辱印记,而且他们还是偷袭呢。而被偷袭的抱着个孩子的年轻女人却稳稳落地,腰杆挺拔,短而微有弧度的发线凌厉甩回,半遮住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目光冷然而视,气场十足。
水坝营地的人傻愣了片刻,不知谁带头,雷鸣般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左安安一愣,颇有些无语。不过倒是从陆决被攻击的阴狠心境中退了出来。
郭首领仿佛发现了宝贝,双目大放光芒地盯着左安安,被打败的漠哥三人瞬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完全就看不到了。连忙走到左安安面前问:“姑娘好身手!刚才没看出来姑娘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失敬失敬!”
练家子只是手脚功夫好一点,但可以扛住一个四阶武者的榔头似的扳手,自己毫发无伤,还让扳手断裂。这说明这个女人绝对也是一个武者,而且绝对在四阶之上,至少也是五阶,甚至更强。
他们水坝营地五阶武者自然也有的,不然也不可能聚集起超过五万人的幸存者,郭首领自己也是一个五阶,但他自认不能够做到左安安这样,至少不能够人家一个铁棍抡下来,不但挡住了,还叫铁棍自己断掉。
他们水坝营地何时招待过这么一位高手啊。
“谁接待的这位姑娘。这样的贵客居然不知道立即通报,给予贵宾待遇,让我们怠慢了人家,这是怎么办的事!”他抬头就怒吼。
原本跟在他身边的几人就连忙检讨自己,宋瑞宇倒是想上去说话,但这里显然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漠哥接连三人被人轻松打败,郭首领又立马这个态度,他满脸涨红,抹了抹瞬间肿起来的下巴,阴冷道:“原来颇负盛名的水坝营地就是这样的。谁有几分能耐就去捧谁的脚,对恩人不但没有丝毫感谢之心,还要帮着人来欺负。”
郭首领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这才想起这边三个是他们营地里的人的恩人呢。不过这世道,你自己说是恩人,但到底事实如何谁也不能断定,被救的人全部昏迷,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能但听这三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呢。
左安安这时却微微冷笑:“不知道你们三个是在哪里救的人。怎么救的?三个小时之前我刚从万泰大商场出来,那时你们在对面写字楼里,楼下没有十万丧尸,也有五万,我一路直奔着水坝营地来的,路上没耽误时间,也才刚到不久,你们后面出来的,不但突破了丧尸群,还顺便救了人,你们可真是好本事啊。”
万泰大商场自然有人知道,从那里到这里,路上排除各种障碍,也是从市区到山区,至少要两个小时吧,别说是现在路上阻碍重重,更别说还要从至少五万的丧失群里突围出来。
三个小时的时间,哪里还够去救人啊?
就算真的是救,也肯定不是这三人说的,他们在搜找物资的时候,一行人无意间看到水坝营地的小队伍被丧尸包围,然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此还牺牲了两个兄弟。
郭首领眯起眼:“陆漠兄弟,今天这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的?”
周围营地的人也面露不满和怀疑。
左安安却愣了下:“陆漠?你姓陆?”
姓陆不奇怪,但陆决说过陆家年轻一辈都取单字名,再看这人年龄二十七八光景,这就太巧了吧?
陆漠往后一退,知道今天想要打入水坝营地搞潜伏的计划是彻底破产了,恨恨地瞪了眼郭首领:“做了好人却被怀疑,反被泼污水,这种情况我早该料到了,今天算我倒霉。”
说着就要钻进人群,往山下跑。
连地上躺着的两个同伴也不要了,说他心里没鬼,谁信!
郭首领爆喝:“抓住他!”
左安安的动作更快,身形一移就拦住了陆漠的去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陆家人?京城那个陆家人?”
她的眼神透着股莫名的兴奋,陆漠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恶狼盯上的小白兔,这种感觉很古怪离奇,但他确实感觉到一阵心慌:“你是什么人?”
“没有否认那就是了。”左安安笑了笑,“我是谁?我是你们姓陆的得罪的人。”
她手上没有武器,唐刀在空间里,腰间倒是有匕首,但抱着陆决不敢和人贴身肉搏,反手抢过身边一人手里的一块薄木板,向陆漠头脸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