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惠立刻摁断了电话。
她也是跟何陆云接触久了,才发现他的脾气一点也不好。自高自大,傲慢,臭屁,无赖,脾气还坏,浑身上下简直都是缺点。
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也还是爱他。
只是再深的爱也经不起一再的磨搓和伤害,总有一天这份爱是会被消磨光的。
快下班的时候,她接到郝国胜的电话,闲聊了几句之后,他说:“惠惠,晚上到叔叔家里来吃饭。”
周子惠正想婉拒,便听他又说:“我已经把你爸接来了,你下班打个车赶快过来。”
根本就不容她拒绝。
既然周明已经去了郝家,周子惠不去好像不那么说得过去,便只能答应。
下班后她拎着何陆云买的那两盒礼品去地下停车场,只等他下来就把东西搁他车里。这东西不好一直放在值班室里,也不能提去郝家,所以还是还给何陆云为好。
原想着直接提去他公寓的,但晚上又要去郝家,来来回回地实在耽搁时间。
只是她在停车场等了十分钟左右也没看见何陆云从电梯里出来,而他的车也还在停车场,并未开走。
周子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打心血管科护理台的电话,问何陆云到底走了没有。
值班护士说:“何主任啊,还在手术室没回来呢!”
周子惠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下,暗想该不会是她中午那个电话影响到了他?她有些担心地问道:“他还没下手术吗?怎么会这么晚?”
值班护士说:“不知道啊,可能手术比较复杂,连张院长都去了。”
周子惠一听就慌了,平时心血管内科的手术大多都是何陆云和当天的白班医生搭手做的,除非难度很大或是临时出现什么问题,才会请张院长莅临指导。
她有些惴惴不安,心里实在是怕会出什么事。犹豫了一阵,她还是忍不住乘电梯去了手术室,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的时候正遇上手术的门打开,几个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一起推着辆手术车将一位病人从里面推了出来。车上的病人闭着眼安安静静睡着,输液瓶里的液体正在匀速往下滴落,看起来状态不错。
周子惠往旁边让了让,一面往人群当中看了看,何陆云并没在其中。
她心里忽上忽下地,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没太注意,只是探头往里面走。走没几步,便看见何陆云手里拿着本病历站在里面的廊道上。
他还没有换下身上深绿色的手术服,仍是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着,似乎正在跟对面站着的病人家属在交代着什么。
周子惠不由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她不想去打搅他。不过何陆云已经看到了她,略微顿了顿,跟那家属又说了两句便朝她走了过来。
“有事?”他摘下口罩,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礼盒,由不住皱起眉。
“手术顺利吗?”周子惠现在只关心这个。
何陆云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一些,点头说:“有些复杂,耽搁了点时间。”
“哦……那……那就好。”周子惠摸了摸胸口,总算把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时便见张院长从手术室里出来,虽然知道张院长可能不认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张院长应该有接近五十岁,不过状态还很年轻,高高瘦瘦,看着只像是四十出头的人。他微微颔首,看了看她,又看看何陆云,问道:“这是……家属?不要乱送礼哦,这是不允许的。”
周子惠闹了个大红脸:“哦……这个,不是……送给何医生的。”
张院长说:“那是送给我的?我看这东西倒挺像是送我的。”
周子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想早知道就不提这东西上来了。
何陆云不由笑起来,跟张院长解释说:“她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不是家属。”
张院长斜他一眼,说:“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啊,我当然知道她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何陆云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只好闭嘴什么都不说。
张院长对着周子惠笑笑地说:“我是问你是不是何陆云的家属?”
周子惠尴尬的满脸通红,如坐针毡般地不安起来,她真是不该上来!她朝何陆云求救般地看了一眼,何陆云也正朝她看过来,脸上的神情倒是镇定。
张院长看两人都不说话,也就有些明白了,拍拍何陆云的肩膀说:“看来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张院长走后,周子惠忙把手里的礼盒塞到何陆云手上,说:“这个给你,我先走了。”
何陆云却又给她推了回去,说:“你等我会,我换好衣服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