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躲在角落里的蝠王和鼠王心里头倒是幸灾乐祸道:叶英啊,叶英,叫你横吧,这下你可踢到铁板了。
就五成的功力还想打得过在教中武功仅次于乌蒙贵的蓼蓝大人。
叶英依旧闭着眼睛,眉头也没皱一下,嘴角含笑道:“姑娘既然有意,叶某自当奉陪。”
顾睐走到他面前,两指一点便解开了他的天池穴,叶英缓缓站起身来,抚上腰间的佩剑焰归,微笑道:“姑娘手无寸铁,恐怕在下胜之不武。”
说着竟取下贴身佩剑焰归,分毫不差地递向顾睐所站的位置,温声道:“在下虽有轻剑重剑在身,但姑娘恐怕不习惯,焰归虽说不才,但也愿借姑娘一用。”
顾睐挑了挑眉,道:“叶庄主多虑了,我即便是手无寸铁,也不会教叶庄主恃强凌弱的。”
她特地咬紧了“恃强凌弱”几个字眼,带了些嘲讽之意,却丝毫未让叶英有所动容,
他不急不缓地道:“蓼蓝姑娘既然想领教我藏剑剑术,那就应该用剑,以剑对剑,才是应有之道。”
闻言蝠王和鼠王手心中又默默咬起了小手绢,含泪道要不要这么差别对待啊。
顾睐眼中微微闪动,又道:“可你又怎知我会用剑,若是不会,岂不浪费了叶庄主的一片好心哪。”
顾睐这是摆明了要挑他的刺,而叶英‘望’向顾睐的方向,他的眼睛虽是闭着,但又好像真的在看着她一样,淡淡道:“你会用剑。”
平淡的语气却似乎是在说一件不可置疑的事实。
顾睐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焰归,这是一把极为精致优雅的剑,若单从外表看来,它像一件华美的装饰品多过与杀人的长剑,而顾睐知道藏剑叶英正是用这一把剑击退了明教法王莫笑言,一举成名。
顾睐握住剑柄轻轻拔出,剑柄上的银铃系着明黄色的缨带,剑身由玄铁铸成,极薄并透着淡淡的寒光,这才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好剑。”顾睐不由得发出这样的赞叹。
叶英嘴角噙着笑意,手中已握住从背上取下的重剑,道:“多谢蓼蓝姑娘对藏剑铸剑之艺的赞许,若有兴趣不妨到藏剑一观。”
蝠王和鼠王怒道,居然打起交情牌来了,又齐齐望向顾睐再次咬起了小手绢,蓼蓝大人,你要挺住啊,这可是糖衣炮弹,不要被叶英给迷惑啦。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心声,顾睐眼中始终是一片清明,“叶庄主的提议倒是不错,只是,还是先让我来看看藏剑剑术可有铸剑之术厉害了?”
说着霎时将剑指向叶英,并冷冷道:“叶庄主可要小心,我的剑,可从未有留情的时候啊。”
寒光一闪,两人手中的剑已凛然对上,只见叶英手中轻剑变化间,施展出连绵不绝的四季剑法,春,有绵绵春雨,缓缓落下,丝丝涓涓化流紧密相连,缠住了顾睐手中剑势。
顾睐手中剑一滞,嘴角却露出丝丝冷笑,你要慢,我偏要快,你要缠,我偏要破。
她单手持剑反转间,剑身光华流转,快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似破开雨滴,炫目一室。
此时叶英手中剑依旧不急不缓,化作夏季,雨落如瓢,倾泻崩塌,有如重重压力倒向顾睐,顾睐再以快以力破之,粗暴简单地打破叶英所凝聚的剑势。
接着又是无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秋季萧瑟之意,道不尽的离愁,落叶飘零,万物步入死寂之时,顾睐心惊,这已不是单纯的四季剑法,更是融入了自身心境,以特殊的情绪牵动人心,她为未想到叶英竟已将简单的四季剑法臻化至如此境界,她要说不愧是藏剑山庄之主么。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她的心境岂是这点情绪便可干扰的,任他凋零,我自屹立不动。
顾睐手中剑霎时无声无影,不为寂寥之意所扰,直直刺向叶英。
叶英退后两步,手中重剑斜划下,剑气凌冽,瞬间地板裂开,露出狭长的剑痕,而剑气所到之处,似形成冰晶一样的结界,彻骨寒意迎面而来。
顾睐衣角上甚至都沾上了点点冰屑,然而冰雪终会破裂,一如她用附在剑身上的真气强行破开叶英的冬季剑法一样。
“嚓”的一声,叶英手中重剑已然断裂,只见他手持断剑,面上依旧淡然,丝毫不意顾睐的剑是否会在下一刻落下。
而顾睐的剑的确没有落下,反而直接收回了剑鞘之中。
“蓼蓝姑娘果然好剑法。”叶英微微一笑道,
“叶庄主何必这样说,此战我不过是占了刀剑之利,庄主可连心剑术都未曾施展出来啊。”顾睐语带嘲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