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睐听了又是轻轻笑了几声,没等她说什么,赵涵雅抿着嘴,一本正经地道:“果然柳爷爷说的没错,没有什么人,是只凭天赋就能天下无敌的!”
顾睐一愣,又叹道;“外公说的没错,没有人是仅凭天赋就能生活下去的,因为有天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能站的住脚的,往往都是那些有实力的人。不过……”
顾睐嘴角微微翘起,又拍了拍涵雅的头,道:“我们涵雅,可是很厉害的哦,你的天赋,无与伦比。”
赵涵烟睁大了眼睛,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也亮亮的。
顾睐很清楚,涵雅听得懂她的话,她其实比很多人都要聪明,甚至能猜到许多的事,只是就像她说的“当知晓了风之方向,下一刻,再美的风景,也会变得不那么有趣啊”。
“叶姐姐,你说柳爷爷和李叔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涵雅也捧着一杯热茶在手心,然后问了顾睐这么一句。
“额,大概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吧。”有隐元会随时随地的传递消息,顾睐掌握着一手南诏那边的最新动态,均天君在那边可真是搅了一手好风雨,还想着把事情都推给南诏王,自己拍拍手走人,可惜了有李复和柳老爷子在,他怕也是脱不了身的了。
只是真正的危机可不是南诏反唐,但就像顾睐告诉均天君的一样,她是不会再管这破事的。
盛极必衰,这个王朝已走过了它所能达到的最为巅峰的时刻,没有人能挽救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盛世挽歌,即便是李隆基也一样,只有那些还死死抱着理想不放的疯子们,才会以为还有挽回的机会,
顾睐轻轻饮下一口热茶,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而下,流到了胃里,却始终也暖不了她那已经冷到骨子里的那副无情的心肠。
“你也不必太担心,终归不会有什么事的。”顾睐将手放在她手上,安慰道。
“叶姐姐,这次我没有算呢,我怕会算出不好的结果来。”涵雅轻声道,声音小得就像羽毛扫过一样,但顾睐又怎会听不到,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一些。因为没有能力去改变。
“人生的悲喜,总是会交织在一起,你认为九天是神么?能改变这些么?”顾睐反而问了她这么一句,
“当然不是,我们连自身都无法掌握,更何况是他人。”涵雅皱着眉头,道。
“那你觉得他们真的需要我们吗?”顾睐望着窗外的流水,莫名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他们”指的是?赵涵雅愣了神,又忽然有些不确定地道:“或许,他们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需要。”
“但我们还在做,以自己的意愿去改变大势,可是神明都不能做到的事,为什么我们在试图去做,这很可笑不是么?”顾睐眼里又闪过一丝嘲讽,道。
“当然,那些甚至看不到这一点的人更可笑。”赵涵雅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她脑海中仿佛触及到了什么,究竟会是好的,还是坏的,她也不清楚。
在霸刀的日子很平静,也让顾睐的心情一直很愉悦,柳惊涛一向事务繁忙,但对她这个外甥女也很好,柳浮云更不用说了,对她更是百依百顺的。
霸刀山庄虽大,但真正的主人不多,作为少数主人之一的顾睐,她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原本她以为会一直这样等到她的外公柳老爷子从南诏回来,到那时还有些事情要做。
只是这一日,来了封让她不算高兴的心,藏剑送来的,自打柳浮云回了霸刀,藏剑的人就关注这霸刀的一举一动,顾睐一个大活人都呆两月了,怎么也得知道了。若
非上面是叶英的落款,顾睐都会随手扔了。她一把撕掉了封口,抽出一看,刚劲如壑的字迹,不过短短几句,却让顾睐看完后,便快步走向马房,一把扯过马奴手中正牵着的缰辔,一跃而上,马昂首嘶鸣一声,直直奔向了山庄门口。
马蹄声惊起枝头花红如雪落,她在乱红飞花中扬马而过,拂了一身的落絮。山庄门口守着的弟子,还未瞧清楚,便只听道留下的一句:“今晚不必等我用饭了。”
柳浮云听了弟子的回话,心道早知道就先准备行李了,郁闷之下又跑去练武场了,赵涵雅听说叶姐姐出去了,也是一脸不开心的扯着自己的麻花辫子。山庄现任庄主柳惊涛听过后,脸上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道:“大的,小的,都这么随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