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睐走进大殿,果然看到了面色有些苍白的“云隐”,还有他身边蒙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云隐恭敬地向她一鞠躬,道:“云隐见过掌门。”
顾睐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云隐?不应该是云翳么?”
“云隐”一惊,面上的阴冷一扫而过,道:“掌门当真是心思敏锐么?”
“不是我敏锐,是清虚和云隐都已经知道了你容貌的事,我又怎会不知?”
顾睐负手在背后,却是连佩剑都未带出来,她倒是想知道在有栓天链在手连春秋不败都有一拼之力之下,云翳又是有怎样的信心趁着云隐不在的机会来茅山?
忽然间那蒙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已然消失不见了,顾睐心下一惊,难道这就是他们拿出来的杀手锏?
顾睐一转身再回首,竟是连云翳也不见了,周围的景象都换了个遍,原本金碧辉煌的万福宫大殿忽然间化成了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片片雪花带着凛冽的刃气。
顾睐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已经自然而然地避开过去,她心中暗道不好,这里已化成了幻境,虽是假象,但一旦大脑中有相信的念头,身体便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顾睐一低头望向右臂上被割破的白色衣袖和一道浅浅的伤口,就像是这个么?
她微微抬起头,妖魔界中能制造出如此幻象麻痹伤害对手的,就只有,“蓝雨澜风。”顾睐轻启薄唇道。
“不愧是茅山掌门啊。”一道婉转悦耳的女子娇声在身后出现,顾睐转过身去,便瞧见了那一身黑衣斗篷的女人,她的声音妩媚动人至极,如仙乐般令人着迷。
黑衣女子一把扯开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妖娆的面容,还有身下那令人惊叹的蓝色鱼尾。
是鲛人,长年生活在海中,寻常的鲛人多为渔人或异士,只为了那价值连城的鲛人泪。
而蓝雨澜风却不同,她虽功力不高,但极为精通幻术和摄魂术,更是在百年前为妖界立下大功,被尊为妖魔界十妖之一,也是春秋不败的得力手下。
顾睐有拴天链在手,杀阡陌又狠狠地教训了春秋不败一顿,让他不能出手,于是云翳便出计另辟蹊径,以幻术杀了花千骨,夺了拴天链。
顾睐轻笑了一声,春秋不败想要对付她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只是未必能困得住她。
蓝雨澜风嫣然一笑道:“既然花掌门已认出了小女子的身份,那不妨尝一尝我为你准备的幻境。”
她玉臂轻轻一挥,景象忽然变成了另一番模样,满目血腥,成千上万的茅山弟子死在眼前,清虚掌门被生生死在了广场的高旗上,而她手上竟满是血,还拿着剑。
一白衣男子飘然而至,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他对顾睐厉声喊道:“妖孽,你竟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看我不为六界除了你。”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横霜剑已向顾睐狠狠地刺过来,顾睐运气灵力化剑,一剑飘零,斩下了白子画的身子,瞬间化为了碎片散开。
画面迅速变换,出现了小山村荒凉阴暗的景象,顾睐轻轻叹了一口气,两指已夹住了在背后向她要害袭来的利刃,而握住那把匕首的竟是花秀才。
他失了以往温和慈爱的模样,恶狠狠地冲她喊道:“你这个不详之人,害死了你娘,为什么死的人是你娘,而不是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怪物。”
听着他伤人的话,顾睐心中却是丝毫未有波动,但知道这幻境怕是要无穷无尽了,遂淡淡道:“真是绝妙的幻境哪,我未习过幻术一道,更不用说是找出这幻境的破绽了。”
蓝雨澜风听了她这话,还以为是这花千骨自知死到临头了,不禁有些自傲道:“那是当然,看在花掌门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全尸也无不可。”
顾睐轻轻一笑,颇有些清风明月的淡然飘逸道:“话虽这么说,但今日恐怕你是留不住我了。”
蓝雨澜风闻言以为顾睐是死前还要消遣她一把,不禁怒极反笑道:“花掌门好大的口气,即便你有拴天链在手,找不到我的所在也休想破了这幻境。”
“你所说不错,神器并非是万能的,但破你这幻境除了找出里面的破绽之外,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法子,那就是你自己主动收手。”顾睐眼睫微抬,嘴角轻笑道。
蓝雨澜风闻言立刻道:“笑话,我蓝雨澜风怎会……”
“斗阑干。”顾睐冷静地道出这个在仙界已被尘封了近百年的名字,仙界战神斗阑干。
蓝雨澜风一听到这名字,就像是被踩住了什么痛脚似的,立即白了脸,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顾睐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身影只是勾唇一笑,也没有去追,顾睐只是说了一句她心中的猜测,看到蓝雨澜风明晃晃的表现就知道她还真是猜对了。
斗阑干和蓝雨澜风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答案就出在六界全书,当然只是只言片语,百年前的仙界战神斗阑干因与妖魔相恋,并为了保护对方不愿说出他的名字,而被处刑流放蛮荒之地,蓝雨澜风就是当年的那个与之相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