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斧无论在任何角度都不能算是大斧,但镇长胖鲍勃毫不怀疑这一斧头下去的威力。
“不……不……求求您了……我悔过……我……斯诺儿!?”
一个有些消瘦的女孩突然闯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挤进了门,挡在了胖鲍勃的身前。她双臂张开,像是护着雏鸡的老母鸡一样。
不过这老母鸡略嫩,她身后的却不是雏鸡,而是头又老又胖的肥猪。
“唔……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
“嗯!”
女孩仍然不说话,看样子是吓得发不出声来,纤细白皙的小胳膊小腿颤抖着,但却依然坚定的挡在镇长身前。
林登万打量了她一会,目光疑惑的在她几乎是纯平的胸部上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调用了系统才确定这不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看不出来,原来你好这口啊……不过算了。看来谣传毕竟是谣传,做不得真。至少故事的大部分内容是杜撰出来的。也许你当年得到她的时候确实用了不正当手段,但至少你对她不错。”
林登万收回了手斧,一屁股做回了藤椅上。终于捡回一条命的鲍勃瘫成了一团,而斯诺儿的双腿也支撑不止恐惧的重量,软倒在了床上。
“不过事还没完,我的钱已经付了,我想知道更多更多的黑历史。你是镇长,你一定懂吧?”
“是……那林登万大人要先听什么呢?”
“就从经营鳝鱼养殖庄园的阿巴贡开始吧,然后是放高利贷的夏洛特家,我们按照地理位置顺时针来。”
镜片的反光让镇长看不清林登万的眼神,但就是这种态度不明的神秘感才让镇长如履薄冰,他可不敢对这种“魔鬼”说谎。
“是……阿巴贡他为了把鳝鱼农庄连成一片,怂恿占着中间地域的自由农西罗克种植玫瑰花,然后又买通了种子销售商格罗尼,让格罗尼卖给西罗克不能开花的种子。西罗克破产之后,他就一直想低价收购那片土地。可是西罗克却企图跑到治安官那里去告状,状告阿巴贡和格罗尼勾结害他破产。可是在他放出话的当天晚上,他走路跌了一跤,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有猫腻?”
“当然,实际上是阿巴贡用弩机发射石箭击中了他的后脑,他阿巴贡一台‘穴居人’式魔甲,可以在晚上也能看得清目标。”
“你为什么不主持正义?这是镇长的职责。据我所知,杀人姑且不论,私藏魔甲可是重罪。”
“我有什么办法,那几个富家都勾结起来了,掌握这个镇子的实际上是他们!我只是一个被选出来的傀儡。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可怕的是这些人上面有人!他们家里都有亲戚在至高天教廷担任教士,要是给我下诅咒了……我可不想死了之后上不了天堂,继续做孤魂野鬼。
至于私藏魔甲……总督大人一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藏一两个魔甲无罪都成了私下的约定俗成了。”
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有神真实的存在、因为人死后似乎真的会进入神国,所以宗教势力可谓是权势滔天,人活着穷、活着憋屈也就算了,死后也不能进入神国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任何人一旦说:”我爸是主教”,那么什么官X代、富X代、权X代都要跪拜。这个世界真正牛逼的是神X代。
也就各位英雄和不怕死后做孤魂野鬼的人才敢得罪宗教势力了。
“好吧,继续,夏洛特一定有更精彩的故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呃……事情是这样的,他经常勾结那几个大户,想方设法让他的客户破产,这样他就可以收走土地了,然后再低价卖给那些……”
这场谈话持续了三个小时,林登万听的津津有味。总之,土豪们欺男霸女,坑蒙拐骗那都不算事。不过也许是因为阿尔托利亚在这里当治安官的缘故,这些土豪还没有做过豪夺的事情。不过就算如此,他们干的事情也足够他们上绞架了。
不过真是遗憾,这些富人背后有宗教势力撑腰,所以没人敢告发他们,到目前为止也没人敢主持公道,在他们压榨下不堪重负的人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死后的神国了。
正如教廷的经典上说的一样:生命对于人只是一场试炼。林登万觉得这句话应该改变一下:生命对于穷苦之人只是一场试炼,对于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一场试炼。在神权的大山之下,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把这个村子一把火烧干净,把那些家伙的钱抢光,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挂在树枝上才是正确的做法?“
林登万抱着藤椅走出了镇长家门,他对这场谈话很满意,在那些恶棍身上学到了不少生财之道。但又另外一个人却因这些黑历史而陷入了沉沉的自责。
林登万挥一挥手,阿尔托利亚就现身了。他刚才给这位女治安官施展了折光术,让她隐形了。她在一边默默的旁听了所有对话,对于阿尔托利亚来说,只有四个字能形容她现在的感受:触目惊心。
“呃……该死……我这几年在干什么啊!”
阿尔托利亚猛地锤了下墙面,不甘与自责赐予了她强大的力量,把泥坯墙砸出了个小坑,结果除了疼痛,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这些血淋林的黑历史让她非常自责,她相信胖鲍勃说的是真话。在她看来那个需要躲在女人后头的胖子怎么会有胆量向林登万说谎?
那些黑历史是真的,而作为治安官,她没有伸展一丁点的正义,反而被黑暗中的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活在天下太平的假象之中。
“放宽心,你的责任不大。薇尔士现在没有王,局势混乱,总督的政令不出城,法律和公正自然都无法得到有效执行。我给你提个醒,如果你贸然出手,得罪那些镇上的富人,那么最后倒霉的不会是他们,而是你。”
林登万的安慰看起来毫无道理,不怪阿尔托利亚的能力不足却去怪大环境吗?这样的说辞是无法让阿尔托利亚满意的,比起推卸责任,她更想找出解决之道。
“唉……我该怎么办?我……”
“很快,一切都会从根本上解决的,人们不缺乏愤怒,他们需要的只是武器和方向而已。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而且并没有哪个警惕的裱糊匠在给它续命改良,所以,等待在它前方的不过是革命的火焰而已。
不过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外力一直在压制着内部的暗流,我要先走走看看;看看有什么同伴可以争取,有什么真相还没被发掘。至于你嘛,你暂时什么都不用做,哦,不……你现在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什么!?如果和义理有关,如果能伸张正义的话,我……”
“不,与正义无关,你帮我拿着藤椅,这玩意意外的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