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面,一丝寒意涌上心头,洧水的滔滔之声,就响起在耳边,忽然间,陶商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只是,当年的燕国,已处于存亡之秋,为秦国所灭已成定局,荆轲一去若不成功,便将与燕国一起覆灭。
而今袁绍虽强,陶商虽弱,但强弱的对比,却远沒有达到当年秦国和燕国间实力对比的悬殊。
陶商今日派出荆轲,却也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荆轲的身上,只是有感于吕雉的献计,想要试上一试。
万一荆轲能成功呢。
何况,陶商的性格是有仇必报,你袁家敢无耻的派刺客來刺杀我,哪怕冒着你袁绍盛怒,提前挥师南下的风险,老子我也非得以牙还牙,出这口恶气不行。
望着深深的夜色,陶商目向北面,冷冷笑道:“袁绍,就让你也尝尝被刺杀的滋味,是生是死,就看你有沒有跟我一样的运气了。”
……
一月之后。
邺城,大将军府,东院。
袁绍的大将军府,分为正院,东院和西院。
正院乃袁绍所居之处,东院则为大儿子袁谭居所,西院则为三子袁尚的居所。
至于二子袁熙,则因驻守于青州,所在府中并未给他留有居所。
近日袁绍兴致大好,带着最疼爱的三子袁尚,前往邺城西郊狩猎,这将军府中,只留下了袁谭一人。
东院,密室。
袁谭端坐于上首,正默默的饮着酒,不时的向外张望一眼,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后,亲信的亲兵步入,附耳低语了几句。
袁谭精神一振,拂手喝道:“还等什么,快将他召进來。”
亲兵出去,须臾,一名黑衣男子步入密室,拱手拜于袁谭跟前,恭敬道:“王越见过大公子。”
袁谭赶紧起身下阶,双手将王越扶起,满脸期许的笑问道:“王义士,你总算是平安归來了,怎样,那陶贼的人头可曾拿到,我可是已准备好为你向父帅请功,你立下这么一件奇功,加官进爵那是板上钉钉的了。”
王越却面露愧色,拱手叹道:“越有辱使命,未能刺杀了那陶贼,请大公子恕罪。”
“什么!?”
袁谭大吃一惊,原本一张笑脸,陡然立变,为惊异不满所夺据,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
一瞬的惊异后,袁谭眼中尽是失望,脸色也阴沉下來,不满道:“王越,本公子可是记得,当初你收下我的礼金时,可是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月之内,必定会把陶贼的首级献给我,结果呢,怎么会是这样?”
王越脸色愈加惭愧,却强抑下尴尬,拱手辩解道:“回禀大公子,小人当日于田间发难,几乎就要一击功成,谁料关键时刻,那个叫貂蝉的女人,竟会奋不顾身的替那陶贼挡了一剑,那小贼才会侥幸逃过一劫。”
“貂蝉?这个貂蝉不是吕布的女人么,他怎么会舍生忘死,为了陶贼这个死敌挡下一剑?”袁谭吃了一惊,目光中闪烁着不信。
王越忙又拱手道:“大公子,那貂蝉确实为陶贼挡了一剑,许多人都亲眼目睹,小人绝不敢说谎。”
袁谭沉默不语,反复的扫了王越几眼,脸上疑色方消,勉强的相信了他。
“就算你一招失手,以那小子微末的武力,你不出三招就能杀了他,他身边那些亲兵短时间里又岂能拦得住他,你为何还会失手?”袁谭又提出新的质疑。
提到这里,反倒是王越眉头一皱,“大公子当日告诉小人,说那小子武艺微末,可小人与他交手,那小子的武艺虽不及小人,却也绝对是当世二流,小人这才一时片刻杀不了他,被他亲兵及时赶到,小人不得已才只好撤退而去。”
当世二流?
袁谭又吃了一惊,当世二流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陶商的武道,可以跟袁家军中鞠义之流的武将相接并论。
袁谭彻底的懵了头,满脸的茫然,仿佛听错了一般,眼中尽是愕然不解。
要知道,当年在琅邪郡一役,他与陶商可是亲手将过手,若纯论武艺,陶商还要逊色于他。
所以他才相信,以王越的武艺,一旦出手,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一招毙命,也绝对可以在几招之间,就取了陶商的性命。
可谁曾料到,不到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陶商的武艺竟已精进到了当世二流。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武学天赋!
“怎么会这样,这小子的武艺,怎么会精进这么大,这不合理啊……”袁谭喃喃惊语,坐卧不宁,一时间惊得有些失了分寸。
正当这时,亲兵又急急而入,慌张道:“禀大公子,主公在郊外狩猎,为刺客所伤,已连夜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