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狗蛋的关系,李睿只好说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小心弄伤的,免得他们担惊受怕,又详细询问了自己和马若曦走后的情况。风雨
原来,自从两人走后,不多久枪声便停了,但隔一会儿又再次响起,响不多久又再次消失。
原本这里每隔一个小时,便会有巡视员下来监督,那今天却十分例外,他们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无人问津,甚至连送饭的也没有,大伙饿得实在干不动了,这才聚拢在中间抬头看着外边。
苑浩听得一阵心塞,他们连希望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当一个人失去自由,并且不再渴望自由时,那和圈养的牲口又有什么区别?
好在听说枪声断断续续,应该是杨队带着兄弟们在游击敌人,只要不陷入胶着战,凭着杨队他们的本事,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苑浩将马若曦交给李睿和狗蛋他们照顾,缓缓挤进人群,塌陷的垃圾,全都堆在中间,形成一个高高的垃圾堆,工人们就围在四周。
苑浩走上垃圾堆顶端,环视一周,咳嗽几声,清清喉咙,直到把所有的的目光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各位,你们都在看什么?是看太阳吗?是看白天吗?是看天上的云彩吗?又或者,是在看偶尔飞过的那些鸟儿?”
面对苑浩强压激动地反问,工人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缓缓低下头来。
“其实你们不用回答我,也许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阳光,蓝天,白云,偶尔飞过的鸟儿,呵呵,也许在来此之前,你们根本不会觉得,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吧?”
工人们依然沉默着,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回答苑浩。
李睿和狗蛋却听得若有所思,眉头慢慢皱起。
苑浩长叹一声,“我不知道你们受了怎样的折磨,我无法想像你们到底有多么害怕,甚至我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活成这样?没有希望,没有渴望,更何谈思想,现在的你们,就像一台台的机器,那些畜牲们所施舍给你们的食物,就是给你们这些机器,添加的燃料。”
苑浩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好像对他们失望至极,又仿佛在说,这些人根本没救了!
工人们把头埋得更深。
苑浩陡然提高嗓门。
“你们就这样机械般的活着,有tmd什么意义吗?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吗?有能喘气儿的出来回答我一声吗?”
苑浩吼的一声比一声激动,全场悄然无声,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呼哧…”
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抽泣,显得异常清晰。
苑浩伸手一指天上,继续大吼:“告诉我,你们是在看自由吗?你们还知道自由两个字的含义吗?”
自由二字被他吼的极重,仿佛两柄巨锤狠狠的敲打着工人们的心门,他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在苑浩身上。眼神中竟然恢复了一些亮光。
沉默许久,忽然有人唯唯诺诺的小声说话。
“我…我们…还可…以吗?”
那些眼神中的亮光似乎被这一小声疑问所激发,变得越发强烈。
“呵呵,”苑浩轻笑一声,收回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我以前是个当兵的,别的不会,我只会杀人,或者被杀,但不管我杀人也好,被人杀也罢,从来没问过任何人‘我可以吗?’,我想做什么,就会拼尽全力去做,哪怕为之付出生命,起码我努力了,死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你们呢?在问我可不可以吗?你们的生活方式,要让我来做决定吗?”
面对苑浩的喝问,人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更多人的眼眶中充满水光,充满思念,充满希望。
“你们还要苟且偷生到什么时候?你们以为等到这里修建完成后,那帮畜生会冒着暴露这里的危险,放任您们离开吗?难道你们打算被人榨干体力之后,再像屠宰牲口一样,慢慢隔断你们的喉咙吗?”
苑浩的怒吼,如同九霄惊雷在那些工人耳畔炸响。
是啊,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那帮畜生怎么会允许这么多知情者的存在呢?
可是人家手里拿着的可是枪啊,这帮工人就算体力充沛时,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更别说现在一个个走路都脚底发软。
“轰轰轰,哒哒哒……”
枪炮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眼里顿时泛起亮光,此时他们心底对自由的渴望,对明天的希望,全都被苑浩一番吐沫横飞的演讲所唤醒,外面传来的枪声,无疑便是为他们逃出生天而出现的一丝转机。
苑浩侧耳聆听,心下大喜,他曾是黑蟒突击队的一员,其中每一位队员的射击习惯,包括作战风格,他都是一清二楚,仅凭枪声那些似有似无的规律,苑浩已经断定,这是黑蟒突击队到了。
而且,似乎是全员上阵。
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稀疏,却有一批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向相反的方向飞奔,渐行渐远。
看来是被黑蟒突击队打炮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