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
对着云朝姐妹几个,她是长辈,可现在叫她行礼的人来了。
崔氏还没来得及分辨,就听吴氏道:“母亲,何必和一个无知村妇计较,你且先消消气。”
又叫荷姑:“荷姑,去屋里寻个椅子来,好叫母亲坐下说话。咱们便不进屋里去了,五叔父要静养,可别吵了他老人家。”
荷姑得了吩咐,进屋去搬椅子来。
涂氏过来时,就见蒋老太太正大刀阔斧的坐在门前,边上还放了一只小茶几,蒋老太太正端着茶喝,连燕展恒的媳妇吴氏也在边上站着,余者其它人在边上没一个敢说话的。
而崔氏此时正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后还跪着族里的一个族弟家的填房,还有崔氏身边的崔婆子。
而边上,已经三三两两的,聚了几个看热闹的同族妇人,还有几个淘气孩子。
涂氏心下虽恨,觉得长房的脸,都叫崔氏给丢了个尽,你有本事闹,闹赢了还罢了,可这会儿竟跟个死人似的跪着。
这崔氏是个顶会胡搅蛮缠的,此时也不知道四老太太使的什么手腕,竟叫她跪在面前,崔氏心里对蒋氏的手段也有些心惊,却也不得不堆起笑脸来:“侄媳见过四婶婶。”又朝吴氏点头招呼,“三弟妹。”却是看也不看崔氏一眼。
吴氏笑着福了福身。
蒋氏却是微微点了下头,道:“昌侄媳,你来了。”
崔氏见涂氏来了,忙哭道:“大嫂救我,四老太太无缘无故教训我,一言不合就叫我跪着,我一个晚辈的也不好理论,她叫我跪,我除了跪,还能做什么?大嫂,我真的没做什么呀。”
涂氏只作没听见,对蒋氏道:“四婶婶,崔氏有什么不对的,您教训也就是了,只可别劳累着您,瞧这日头也厉害,不如咱们进屋里说话?”
蒋氏淡淡道:“昌侄媳,你是我燕氏的宗妇,按说这点小事不该请你特地跑这一趟,只是这崔氏妇人也算是你们嫡支大长房的人,我这当婶娘的,虽说也能教她一回,但说到底,我这也算是越疽代疱了,你别与我计较才好。请你来,也是想问问你,我们这一支的小三房呢,老的老弱的弱,是不是往后什么人都敢为着莫须有的事情,上门来问罪?咱们小三房到底还有你扬五叔在呢,崔氏一个晚辈过来吵闹,惊着你扬五叔不说,还无缘无故辱骂可怜的朝丫头,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因是你嫡支大长房的人,就有持无恐了?我们燕氏,何时竟没了一点规矩?这样的妇人,竟在我燕氏活了十多二十年,你这既是大嫂,又是宗妇的,也没教教她怎么做个燕家妇?”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涂氏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脸,都丢尽了。
她嫁到燕氏二十多年,别说外人,就是自家婆婆都未曾这么一点不顾她脸面的骂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