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轻爽快地将铜镜与印章都拿了出来,放在红绸托盘上推过去递给解小哥。
这铜镜一出现在萃宝阁老板与罗老的视线之中,他们就暗自皱了皱眉头,无他,萃宝阁中也藏有青铜古镜,品相还比这个好上不少,但刚才解小哥一眼扫过,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说不要。
至于现在……
解小哥动了手。他穿着一件比较老式的白色大褂,从宽长的袖子中伸出双手。这双手白皙修长,从指间到手腕无一不完美,像是天生干精细活的。
他的眼睛先在铜镜上面看了片刻,头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接着视线又略带急迫地转移到旁边的印章之上,这一下之后,他的视线几乎被黏在了印章之上,拿不下来了。
好半晌,他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第一次把视线放在岳轻身上:“这两样东西多少钱?”
萃宝阁老板:我家的宝贝就被这破烂给比下去了?!
罗老和刘和平:铜镜就算了,这印章明显造假……
岳轻淡淡一笑:“不出。”
解小哥的脸僵了一下:“六万,两件打包。”
守在店门口的众人听到了这个报价,登时大哗,刚才岳轻花了六百块买两样东西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想到除了铜镜之外印章也是漏,六百块转眼就变成了六万块,天上掉馅饼了!
混在人群中的摊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捂着心脏倒地。
天了,居然卖出去了,卖出去了,买的傻逼怎么专爱捡破烂!
室内,罗老和刘和平:“……”
一个是老先生带来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刘和平明智地在谈价事情上保持沉默,就当自己不存在。
罗老倒是动了动嘴,有点想说什么,可惜解小哥目光灼灼盯着岳轻,压根没有发现罗老欲言又止的便秘神态。
倒是在一旁的张峥这时候已经回过味来,上下打量着解小哥的衣服,突然就明白这两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不屑地勾起唇角:“六万就想买这两件东西,从哪一个山沟里出来的,这辈子都没见过钱吧?”说到这里,为了证明自己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壕,他当即转脸面对岳轻,直接放出豪言,“岳哥,把这两件东西让给我吧,我出他出的十倍,你再顺便教教我怎么用。”
这下外头的那些惊呼都传到萃宝阁中。
六百变六万大家也就感慨一下,但六百变六十万大家都不能淡定了。
这哪里是天上掉下大馅饼?明明是天上砸下金元宝!
摊主翻白眼了,不由自主,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一阵小小骚乱,几个热心群众把摊主从人群中扛出来,放到一旁开阔通风的地方去。
摊主好一会才自晕眩中缓过神来。
他没有再去管那两个宝贝究竟卖了多少钱,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的摊子走去,满脑袋里都是六十万,六十万,六十万的东西我卖了六百块……
当他回到自己的摊主,他看见摊子周围围了一圈人。
六十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周围,现在买家连同附近的卖主都对着他的摊子指指点点。
摊主心如死灰。
他走回摊子后坐好,就见那指指点点的人群中有一个越众而出,蹲下来看他的东西,说:“这个什么价?”
死灰中突然燃起了一点火星。
摊主愣愣地看着顾客好一会,都把顾客给看毛了,跟着张开口,扯出满嗓子吆喝来:“刚才有一个幸运的顾客在我这里花了六百块捡了六十万的漏!”
“六十万,六十万,童叟无欺六十万!”
“大家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下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过了这次货,就没有下个漏--”
“呼--”的一声,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摊主笑逐颜开,好像看见了哗啦啦飞走的钞票又哗啦啦飞回来的情景。
萃宝阁中,在张峥横插了一脚之后,解小哥瞟了张峥一眼。
这一眼并未用力,但张峥依旧感觉有什么凌厉的东西划过皮肤似的。
张峥巍然不动,他心想这算什么,哥我可是被大蛇缠绕过身躯,和鲤鱼同命相连的男人……想想还真是好心酸!
解小哥很快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也许不是单纯的运气好捡到了个漏,恐怕是和他同样的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刚才的报价确实在开玩笑……
这和家里叔伯说的不一样。
解小哥有点无奈的想,不是说一开始叫价低一点反而比较容易拿到手,不会被各种纠缠吗?现在他叫价低了,得罪人了……
他只好双手抱拳,出了招牌:
“在下解飞星。”
岳轻依葫芦画瓢,同出招牌:
“岳轻。”
解飞星一愣,他是当代九宫飞星派传人,一亮招牌同行都知道。但岳轻是谁?没听过啊。
岳轻一脸坦然,双目正视解飞星,一副你就应该知道我名字的模样。
解飞星被岳轻坦然的神态说服了,脑筋一转,觉得自己参悟到了:莫非这是什么隐居风水世族的入世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