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不断的点头,纷纷觉得此人说得十分有道理。
百姓不管上位者如何,当官的却不能不关心。本来睿亲王的能力就极强,现在大周朝廷内外早就被他掌握了一半的权力,中昌郡王做为新晋受封的异姓王,手握兵权,这两人一文一武,若是真的成亲,那么只要他们愿意,这个大周的皇位,舍涂旸其谁?
这对于那些有心在皇位更迭上动点手脚的人来说,如何能忍?他们已经被睿亲王整到边缘去了,这两王再一合丨体,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北静王府中,除了不愿再掺和进去的西宁王,驻守海疆的东平郡王之外,南安王也到了。还有八公的后人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涂旸和木琳琅明升暗降,从他们的手中兵不血刃的夺过权力,虽说不是什么大仇,却也是断了他们高升的路。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在这些人的眼中,那两位被百姓夸到天上的王爷,就是他们的仇人!
“你们瞧瞧这事闹的,我就说了,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准得给咱们大周带来灾难。什么两王成亲,这样的事情也亏得他们做得出来!有违天道,不合阴丨阳!依我看,咱们该去上道折子给上皇,让他老人家好好的管管,太不像话了!”南安王义正辞严的说道。
自从上次被涂旸丢到了天牢之后,由他们南安王一脉掌管的水师居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接手了,一年之后,那个家伙又率领着众将领投奔了木琳琅。等到他从天牢里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成了光杆的将军!直气得南安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从此与那两位王爷誓不两立。
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将那两个人从神坛上拉下来,他怎么可能放过?
冯唐接口道:“南安王气糊涂了吗?上皇已经有半个月不曾有消息传来了,据戴权戴公公说的,他老人家已经于半个月之前陷入了昏迷了。而且最近这几年,上皇的谕旨就不曾出过寿春宫!依老夫看,还不如去找御史台的那些个家伙,相信此时他们早就已经写好了折子,就等着明日往上承呢!”
“皇上也跟着胡闹,早上过来的时候,我恍忽听说,这件事情,皇上是同意了的。那天皇后娘娘只是说了一句‘一个断袖的如何能当这天下之主’,就被皇上禁了足,又被罚了抄写大周后宫祖训一千遍。这场禁足最少也要三年的时间才能结束,皇后尚且如此,百官又当如何?”有的人却没有信心能够凭借此事给那两个人制造麻烦。
“是啊是啊!”在场有不少人纷纷附和着,他们都没有那么乐观,能让那二位爷栽个跟头固然是好,可是在他们看来,那二位爷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扳倒,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北静王一直没有出声,全程都在听着众人的讨论,直到此时,他方才看向呆立一旁,不时附和众人的贾政,心下摇摇头。荣国公一脉袭爵的人是贾赦,这人虽然浑不吝,为人却不像贾政似的“假正经”,往日他们因为贾母偏疼小儿子,贾政又是个爱读书的,喜爱结交读书人,对他倒是更加的看重些。
后来贾政长女于正月初一出生了,出生在这样的好日子的女子,在他们看来,想必运势极好,后来的小儿子又是个含玉而生的,这使得他们这些人看到了希望,觉得就连上天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而越发的看不上贾赦了。
可是现在看来,说不定人家贾赦还更加有脑子些!君不见贾琏于无声处就搭上了四皇子这条线,还得了他的赏识,现在更是举家去了江宁府任上了?而且官途坦荡,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在工部从五品位置上呆了二十多年不挪窝,如今又一朝被踢到礼部提早退休的贾政能比的。
北静王闭了闭眼,到底是看错了人哪。
“贾大人,贾家与林海有亲,对于此事,你有何高见?”北静王突然发问。
依然在讨论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贾政更是一愣,问他?他能有何见解?他要是有什么高见的话,如今也不会被发派到边缘中的边缘了。不过北静王问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说道:“回王爷,林海虽是下官的妹夫,这几年来,两家却是不曾再有往来了,尤其是自从外甥女与理亲王成亲之后。如今林家也只有在家中老太太生辰之时,会让人送来贺仪,便再无其他了。”
北静王皱眉,这些事情他何尝不知道?要不是看在贾家老太太还在,她手中还握着一些当年荣国公贾代善攒下来的人情资源,着实让他眼馋。贾元春又是个宫妃,虽说身子弱了些,好歹也是同当今关系最近的人了,否则他又怎么会让贾政这么一个无能之人来这里?
当下不再理会他,看着众人问道:“各位还有何见解?都说出来吧,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在场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如今明显是分成了两种意见,一部分人认为要利用这个机会,直接将那两个声威正盛的王爷打落尘埃,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另一小部分的人却认为此事不可为,毕竟这许多年来,那两个人的手段着实令人胆寒。
一时间,北静王府吵成一团。北静王水溶看得直皱眉,这些人真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正想开口,王府的长史官却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北静王心里一惊,这是出了大事了?
“王爷!”长史官一来就给北静王匆匆行了个礼,声音有些急切的说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贤德妃娘娘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