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的闺房里摆放一面大的玻璃穿衣镜就算没有大穿衣镜,有个能照出半边身子的妆台镜也好,实在不成,巴掌大的掌镜,亦可以让姑娘们一整年都欢喜异常。
“正是那傲来国”响儿道。
“响儿小姐乃是叶司马妹妹,想必知道那傲来国在何方吧?”珍儿见响儿兴致高,小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兄长授我们地理科时,只教了新罗、日本、耽逻的位置,却不肯告诉我傲来国的方位。”响儿撇了一下嘴:“全旅顺,知道傲来国在何方的人,料想也不超过十个”
“连响儿小姐都不知道?”那珍儿惊呼了一声。
江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珍儿平时都很伶俐,今天话也特多了一些。
她看了响儿一眼,有些懒懒地道:“我这道观太小,摆不下叶司马的排场,他为何不去药王观?”
叶畅请骆守一来此的条件之一,便是在旅顺寨外山坡上建了座药王观别院。名为别院,实际上规模甚大,比起本院要大上一倍有余。自从骆守一带领弟子来此之后,这便成了他的大本营,一般的礼仪祭祀,叶畅也会安排在药王观中。
“港中有外来的船,整日就盯着咱们,故此兄长不欲惊动太多,药王观那里,盯着的人太多了。”响儿有些得意地道:“所以⊥我来与你说,做些准备,旁人想不到是我来通知此事呢”
为这事来,江梅心里怎么也快活不起。
“好吧……那明日就来吧”她懒懒地道:“不过我观中人手少,莫来太多人,我们可招呼不过来。”
响儿见她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也撇了撇嘴,懒得与她再说,转身便离开。江梅打发走她之后,想了想,终究觉得,还是有不少话要与叶畅说的,故此招呼道:“荷儿,珍儿,将咱们梅花观里外都打扫于净”
只靠着两个使女,是完成不了这件事情的,江梅自己也得动手。珍儿倒是勤快,扫来扫去,便扫到了门口,将个扫帚倒放在道观前。
没有多久,有个看上去是高句丽人的家伙到了道观前,见到他,珍儿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先一后,到了道观外新种的梅林当中。
“明日,叶畅来祭礼天地仙人,出海去傲来国。”两人在梅林中相遇之后,珍儿飞快地说了这十七个字,然后便各自转向,就象是偶遇一般。
那高句丽人离开梅花观,急匆匆向都里行去。旅顺寨中可没有他这般闲的闲人,只有到了都里,还偶尔看得到他这般乱逛的。
没一会儿,他便到了都里的旧码头处。
与旅顺新建的码头相比,都里旧码头实在很寒酸,不过如今这边也泊了不少船,其中甚至有大唐水师的楼船。
这种楼船,在大唐水师中仅小于斗舰,船甲板上有楼三重,有女墙、战格,配抛车、绞弩、拍杆等诸多武器,乃是大唐水军中的主力战舰,也是此时海中最强大的兵器之一。即使旅顺船坊今年造了两艘大海船,在武力上却也无法与之相较,最多就是在其上装备有绞弩,威吓一下渔民冒充的海盗罢了。
“做好准备,将水与食物运上船,明日要出海了。”那高句丽人到了码头,径直进了一户人家,见院子那些正在说笑的兵士,便厉声喝了一句,然后又匆匆进了屋子。
他倒是说了口流利的汉话,进屋之后,又叉手行礼:“小人见过程宣节。
被称为程宣节的是个军官模样的人,他已经听到了来人在院子里的话,起身道:“辛苦了,梅花观里的消息?”
“正是,当初就曾想,那梅花观的观主既然乃是叶畅从中原携来,与他关系必然不一般,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药王观在明,梅花观在暗,叶畅真有大事,会去梅花观”
“你们王东家倒是个有眼光的,派了你这样一个精细的人来。”程宣节哈哈笑道:“好,好,此次定然要跟紧了,莫象前几回一般被他们甩开了”
“是,小人也跟着一起。”那装扮成高句丽人的汉子道。
“王辏,你是信不过某?”程宣节敛住笑,瞪着眼睛道。
“非也,小人倒不是信不过程宣节,宣节是驸马介绍的,自然不会误得此事。但是术业有专攻,宣节海上是好手,可是经商贸易,只怕不如小人了。”王辏笑道:“此次有准确消息,十有**都找到傲来国,莫非宣节要拿着船上巨弩抛石,去寻傲来国人做生意?”
程宣节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算是有几分道理,好吧,你就也随着船,不过人不能多,船上食物饮水皆是有限,多载一人,便是多一分负担。”
“这程方远不是个踏实做事之人。”王辏心中暗想。
程宣节本名程方远,因为武散职为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故此王辏尊其一声程宣节罢了。他是驸马杨洄介绍来的人,王辏是信不大过他,故此才要亲自出海。
“宣节此次还乘楼船去么?”他又问道。
“不了,不了。”程方远摇了摇头,有些懊恼:“楼船威风不假,只是速度慢了,追不上他们的船,亦不敢入海太远,此次还是乘海鹘船吧。”
“宣节乃是内行,全凭宣节做主。”王辏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只是海鹘船上能载多少人与货?”
“此次第一要务乃是探明傲来国方位,要载那许多货做甚”程方远摆了摆手:“海鹘船你此前未曾见到,明日……唔,最快的话明日就可以看到。”
“我是担忧叶畅他若是狗急跳墙,咱们人少……”
“你只管放心,海鹘船可载军士百人,而且我会让楼船在外接应”程方远狞笑起来:“若是叶畅狗急跳墙,那倒是好了,便是他不狗急跳墙,若有机会,我也会在海外动手”
“啊?”
“莫非你希望多一批人知晓傲来国位置?”程方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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