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伊眼波一转。抛个媚眼过去,寸来长涂了红蔻丹的两根指甲如同勾魂幡附了体,夹着张十两银票爬进窗口去:“我们明儿就要南下苏州。日后还不知道回不回京师,提前取出来。我们多付利钱,你们掌柜的也不亏不是?”
“那也不成,”伙计活似真的被勾了魂一般结巴起来,摇摆着两手挣扎:“本店,本店最重信誉,签定期当的都是,都是冲着本店信誉来的,小的,小的不能坏了规矩……”
“那我不赎我就看看成不成?”
袁紫伊又掏出张十两银票拍在桌上,媚眼抛得越发勾魂了:“十两银子我就买它看一眼,总成了吧?”
伙计到底阅历太浅,敌不住她千年道行,咽了口唾沫说道:“小的,小的得去请示请示咱们掌柜。”
“那你快去!”
袁紫伊再抛个媚眼,伙计便溜着墙根跑进了内堂。
徐滢忍不住跟她竖大拇指。
这里才将当票收回来,那内堂门一开,伙计便引着位四十来岁的锦衣男子出了来,想来应是掌柜。
徐滢连忙拉着袁紫伊站直,客客气气跟这掌柜点了点头,说了因由,这掌柜的望着当票凝眉想了想,说道:“若只是看看,也没什么不成,但二位须得进侧堂的厢房里看。”
徐滢没意见,便与袁紫伊从东边垂帘后进了厢房。
等了一盏茶时分,伙计便捧了个尺来长的铜皮匣子出来,上头挂了三把锁,伙计一一试开,里头一块金光闪溜的金砖便赫然在现。伙计取出放在桌上,徐滢徒手量了量,尺寸确如杨氏所说大小。再拿起一看,四面光溜,只在一面刻着个吉祥如意四字的团花。
“哪有什么蹊跷?”袁紫伊小声道。
来的路上自然徐滢已经把什么都跟她说了,一块普通金砖而已,值得崔家这么穷追不舍?
徐滢也很疑惑,仔仔细细看着六面,连棱角也没放过,但就是没看出哪怕有一丝异常,不要说文字图腾什么的跟普通金砖没有分别,根本连个孔缝都没有。
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呢?
“姑娘!”
正在沉思之间,门外伙计忽然把石青带了进来,石青一脸焦色,冲到面前道:“姑娘,小王爷受伤了!刚回的京!”
宋澈受伤了?
徐滢满腹心思沉浸在眼前金砖上,陡然之间转换到他身上,愣了有半刻才反应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他人呢?”
“已经回王府了!是商侍卫他们拐到府里来送的讯!”
是商虎说的,那就是真的了!
徐滢将金砖放下来,许是太急的缘故,金砖在桌上匆忙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心系宋澈无暇在意,起身便与袁紫伊道:“我得去王府瞧瞧,你带着侍棋帮我回府跟我母亲说说情况!——好好说,别露出咱俩什么马脚。”
说完她便抬脚往外走了。
袁紫伊哎了两声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已不见了踪影,也只好瞪了她一眼作罢。
宋澈一进京消息就传到了宫里,皇帝正跟端亲王议事,闻讯连笔墨都未及放好便火速到了王府。
王府已经上下一团乱,程筠和程笙以及太子宋裕都已经来了,随同宋澈一道回来的卢鉴还有带着军卒护送的百夫长们正垂首立在廊下听候太子斥责,宁夫人与常山王陈留王压根连宫门都进不了,一个个躬着身子守在甬道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