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命很长,用方时良的话来说,我的寿数长得就跟王八成精了似的。
总的寿数是一百零三年,除开我折去的这十五年寿数,算下来还有八十八年。
“你逗我呢?”我看着方时良,满脸的不相信:“我只有三十年的寿数?老鬼,你这牛逼吹大了吧?”
“我他妈是能骗你还是怎么的??”方时良见我不信,顿时就急了,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寿数只有三十年,你爹会去不老山上给你........”
没等方时良把话说完,我手里的筷子已经掉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我一愣一愣的看着他,问道:“我父亲会去不老山,都是因为我?”
我父亲在不老山上,这个消息,很久之前我就从左老头嘴里听来了。
但具体的内情,他却没有告诉我半点,我追问他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劲的敷衍,说还不到时候。
虽然平常我看起来是一点没把家里事放在心上,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想那个已经快要记不清模样的父亲。
我不是什么都能看得开的人,说白了,我跟方时良都有阴面软弱的这种特质。
有时候想想,别人有家,有父亲,有母亲,但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他妈还真的挺想哭的。
别人的家,是温暖的港湾,但我在沈阳的那个家,除了我,就只有空气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
所以在我爷爷走后,我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看电视。
一个人照顾自己。
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靠着收房租,在沈阳那个城市混吃等死过完余生。
但我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迎来沈涵这个打乱了我生活的新租客。
在我入行之后,我知道的事貌似是越来越多了。
比如,这世界上确实有鬼。
又比如,我父亲没死,只是在一座山里,貌似是被困住,出不来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可以算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消息了,真的,这一点都没夸张。
说句有点无情的话。
今时今日,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了,想要回忆起来,就只能借着那些旧时留下的老照片来回忆.........
“我爸到底还活着没?”我看着方时良,一字一句的问道,见他要开口回答我,我急忙又补充一句:“你别骗我啊,要不然我真跟你玩命。”
“你看你这话说得,跟你玩命能玩过我一样。”方时良白了我一眼,对于我不自量力的挑衅举动,也没有放在心上。
随后,方时良漫不经心的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说道:“你父亲死没死,这个我不清楚,但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活着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你是根据什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时良抽着烟,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最后说:“你师父给的消息,不会有错的,他这人确实不怎么靠谱,但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听见方时良这么说,我也稍微冷静了一些,点点头:“我的寿数只有三十年,那应该是天生的吧?”
结合方时良刚才说的三十年寿数,我觉得吧,我父亲之所以会上不老山,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给我逆天改命。
只要是个正常的父亲,谁又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只有三十年可活呢?
如果我父亲不是先生,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他肯定不会想那么多,哪怕我三十岁生日那天出意外挂了,他也不可能会遭受到这种近乎于生命倒计时的折磨。
事先知道,事先不知道,这两种情况对活人造成的伤害互相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因为如此,我父亲才会选择给我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