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急了会坏事的。这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柳定定抓住自己那部分能够应自主意识思考的精神神识,逐步收回自己体内的察看权。至少要做到这点,才能够替韩默做些什麽。
此刻,柳定定就像躺在蛛网上的小昆虫,努力地想要至少爬动起来,只要能够行动,至少还能试着去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
毅力的表现,在此时不是汗水,而是无数的精神光辉,无形无影,却令人目炫神迷。
“长老,你有没有发觉定定仙子好像变得更有魅力了,彷佛云山中突然露出光华的仙子。”躲在岩浆用神识查看的栖凤一族,一刹那心中噗噗直跳,差点就要越过种族的种族藩篱,不可救药地爱上人类修真者了。
这可是自诩为高贵的栖凤一族难以想像的事情。
“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盯着,要是出事了,族长回来能饶得了你们!”大长老故作严肃道,自己略略收回神识。其实刚才他的心神,也被柳定定突然散发出来的光华所摄,差点心神失守。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说出去也丢人。
让溪溪送月如勾长老离开,是他的主意,为的就是不让溪溪左右为难。人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万一溪溪忍不住动用权限,发动所有栖凤,在明知无望的情况之下,去面对死亡,那对栖凤一族而言。就太过惨烈了。
长老,就是必须防止族长过度冲动而存在的。
如今,外表的危险看起来是没有了,族人已经在讨论该不该回去。但是见到柳定定并未清醒。身上又有新的变化,大长老实在拿不准,只好说道:“等族长回来决定吧!她跟定定仙子比较熟悉,或许能够知道是怎麽回事。”
“好的。”这岩浆虽然对身体好,但长时间泡在里面,还是让栖凤很怀念接触普通灵气的感觉。至少活动上比较方便。
冷静下来之後,柳定定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开始努力寻回自己与仙土盆……不,仙土液的联系。
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艰苦到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从一开始。她与仙土盆的联系。主动权就不在她手里。而是属於被动且不自觉地接受。换句话说,就是上天掉下来的礼物。
即使是上次重新取得与仙土盆更深层次的连系。也是莫名其妙的偶然为之。
就像想跟一人主动聊天,突然发现。以往双方谈话谈得非常愉快,并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对方主动配合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并且引导自己如何聊天。
一旦对方没有了跟你谈话的兴趣,那问题就来了。你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连要怎麽起开头的第一句话都成问题。
柳定定如今遇到的情况,就类似。还比那个还复杂。此时,她就像求偶的男性,想打开心仪女性的话匣子,想告诉对方,我今生非你不可,没有你我要去跳楼。
但是。总不能逼得对方比你先去跳楼,还得先让自己成为对方感兴趣的人,这其中种种甘苦,是许多男性永生的痛。
当然,也有视此为挑战,并在最後挑战成功的。
柳定定希望自己就是挑战成功的那位。而不是失败那位。因为,若是失败,她真没有面对未来的勇气。
若是对方的死亡,跟自己没有关系,她或许还能纯粹悲伤的流泪,永远地怀念着对方。就像埋藏美丽的花朵,存在於记忆中,即使永不复见。但是若这次真的跟韩默天人永隔,她真心没有办法独善其身。光是愧疚,就会让她此後近似永恒的生命,充满着难以承受的煎熬。
与其如此,她不如发挥所有的专注力,开始跟如今变成仙土液的仙土盆沟通,就算自己用脑过度,变成脑残也好过那样的未来。
於是,她开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仙土液。当仙土液开始主动吸收澄色物质之後,原本全部受控的神识能力,终於有了空档,柳定定开始能局部地掌握自己的心神,否则,她就算有再大的毅力,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时,也只能是白搭。人在无法思考时,其实不算活着。所以人,就算睡了,也在作梦。这是人类思维活动的表现。
在一阵子徒劳无功的努力嚐试之後,柳定定眼角含泪,低声啜泣着,有点发呆地看着翻滚中不时撞击她的丹田,让她发出疼痛的闷哼,若不是这股疼痛,她的全部心神还锁在不知道哪里,观看澄黄物质带来的记忆碎片,幸好,有这种剧疼打散她注意力,将她拉拔了出来。
看着翻滚不休的仙土液,不知不觉间,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