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哭了,现在,咱们都借到兵了,咱们很快就可以帮你报仇了。”冯云跺跺脚,以为凌南天只是为家仇之事而痛哭,也知道凌南天现在会发恶梦的,便赶紧开导他。
“呜呜……云儿,让我抱抱你……呜!”凌南天在树丫上孤苦无依,身子不住颤动,侧身一翻,滑落下来。
他一把抱住冯云的娇体,伏头于她肩膀上,哗啦啦的泪水迅速打湿了冯云的肩膀。
“公子,别哭了,无论前路多艰难,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呜呜,公子,别哭了!”冯云被他抱着,起初是甜,后来被他哭声感染,由喜而悲,也哭了。
“嗯!不哭!不哭!”凌南天松开冯云,抹抹泪水,坐靠于树杆,又合目养神。
他哭了一场,心里或多或少得到了些发泄,舒服些了。
“哼!你把我弄哭了,你却不哭了。哼!你要赔偿我的眼泪。”冯云又是一阵气苦,也坐靠于树杆。
她抹抹泪水,轻擂凌南天胸膛两拳,便侧头靠于他肩上,也合目养神。
她芳心又由悲而喜,由喜而甜。
鳌头北面山岗,其实是黄河故道的坝头向前凸现,呈向前探望状,故名鳌头。
坝头是一望无际的树林,有梨树、桃树等各种树木。
初夏时节花盛开。
晨风飘过,花香弥漫。
“赵狗娃,你集合全连的机枪手,潜往坝头西侧,潜伏起来,但闻枪响,便开枪扫射。铁牛,你挑选十名枪法好的士兵,潜爬上正北面前面洼地坡地的树木上,专打敌人的指挥官。于连副,你领一个排的士兵,砍掉咱们身后两百步远的树木,想办法栓在马尾上,然后,敌兵一来,你们便上马,就在此树林后来回驰骋。邹连副,你领一个排,随我于坝头处潜伏,正面阻击追兵。快!”冯毅待凌南天一走,便马上唱起“长板坡”这出戏来,大声喝令,严明分工。
他是老军门了,且在国内的军队中有一定的声誉,不怒自威,几声喝令,甚是威严。
“是!”这个加强连的官兵很不情愿执行冯毅的命令,全都回答得很勉强,均是语气里透出无奈与牵强。
对于这场“长板坡戏”,他们心里根本没底。
毕竟,这年代已不是古代,不是那种长矛加弓箭的时代了。一粒子弹可是百步穿杨,机枪扫射而来,闪都闪不及,瞬间就会倒下送命的。
他们本是军阀的兵,没有理想,也没有志向,只是当兵为了吃饷粮。
这种类似送死的活,他们从来就不愿意去做。
但是,冯毅又逼得紧,威信也高。
他们只好无奈地各就各位。
但是,每个人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都是各有打算。
他们各自心里都想:呆会如有什么差错,老子便先逃命!才不管你冯毅老不死与愣三的死活呢!
“得得得……”追兵果然去而复返。
冯毅等人准备了半个小时,便听得马蹄声由远而近,驰骋而来。
此时,晨曦初显,东方欲白,可见北面故道坡地铁蹄踏来,尘土飞扬。
这回领兵而来的是马彪。
此前,因为他裤档里的两只蛋很疼,他没有亲自领兵追杀金万胜的骑兵团,途中搭帐蓬休息,可听得追兵回报在鳌头处受到阻击,且死了几名指挥官。
马彪便来气了,也想不通为什么鳌头处会忽然出现伏兵的,便仗着人多、枪多、马多,又想到自己是石友三手下的新师长,如果不干出点成绩来,如果不打几次胜仗,稍后回山东见石友三,自己还有何颜面?
所以,他亲自率部追击而来。
“师长,小心点!看那片山林,确似有伏兵。你看,坝头后面,烟尘滚滚,有马蹄声响。不知道会不会是韩复榘那些由青岛开来支援陈调元的援兵接应金万胜?据咱们截获的情报,老蒋确实是给韩复榘下了一纸命令,要调韩复榘的三个旅支援陈调元。而济南至徐州一带大战,很有可能,韩复榘的援兵会沿青岛南下再改道北上。”欧坚权策马追上马彪,好心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