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高成礼插言打断了,言辞冷硬:“老夫人,田婉婉平日里可能对夫人多有得罪,还请夫人多包容,只是这女孩子的清誉是辱不得的。”
还是第一次听到五少爷说出这样讥讽刻薄的话。四夫人眼睛一立:“五少爷这是何意?难道是在暗射本高家因为平日里的事情这个关头对她落井下石?”
高成礼脚步不停,神色不变,一拱手:“老五没有此意。”
四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五少爷说着这等偏倚的话来本高家也不意外,毕竟和田婉婉曾有旧交,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本高家又何尝不是深思熟虑以后才会说出那等话来。田婉婉虽然是十少爷未过门的媳妇儿,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老夫人亲封的十夫人,是高家中的一员,本高家忧的是小十的名誉,忧的是我高家的脸面,就譬如今天发生的事情,若是在后高家之中,那便是家事,关了家门怎么处理都好,但,广西众使者都在场,这便是大事,无论是给后高家中的众人做个示例,还是给广西一个交代,我们都应该彻查清楚。”
说到此处,四夫人神色动容,不顾众人仍在行进中,撩起衣裙角跪伏在老夫人的前路:“老夫人,若田婉婉真与夏染有私情,那高家后院不可能无蛛丝马迹,臣妾恳请老夫人下令搜查高家后院。若无事,此举也是依证她的清白,若有事,也算让她心如口服。”
高成礼不是愚钝之人,看着四夫人咄咄逼人的架势,心里已经料定了若是彻查,就算没有事情,也会有事情,故而一揽衣袍,跪在另一侧:“老夫人,高家后院是田婉婉的闺阁,无论怎样也不能让那些下人进去搜查啊。”
四夫人侧头扫了一眼高成礼,对老夫人道:“五少爷的担忧确实是合乎情理”高成礼以为他说动了四夫人,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四夫人继续道:“让嬷嬷婢女们去搜不就好了。”
高成礼第一次觉得四夫人亦是一个刁钻的女人,他之前为何没察觉:“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派人去搜查高家后院,小十若是看到也会寒心的,望老夫人三思啊……”叩首。
老夫人眉心微松,四夫人暗叫不好,矛头对准高成礼:“五少爷如此情绪激动,莫不是早已知道田婉婉和夏染的私情?”
“老夫人不可如此血口喷人!本爷自认仰可对青天,俯无愧大地,夫人栽给本爷的诬名,本爷万不敢受!”高成礼很少自称本爷,眉眼间已有厉色。
四夫人并不退让,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就绝不能让此次的万般筹划成了泡影,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臣妾认为,夏染是五少爷的部下,小十又和五少爷有旧交,此事无论如何五少爷都不适合干涉。”
巧簧如蛇!
高成礼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四夫人这样的一面,他一直以为四夫人以和善、妇德服后高家众人,今天瞧见这一幕,想必她稳坐后位的背后也定不会清白、干净。
四夫人已经如此说了,情理上他不应该再插言,因为会被扣上徇私枉法的帽子,但,他深知若他不奋力一搏田婉婉此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眸一闭,叩首:“老夫人,此事……”
谁知,老夫人已经被四夫人和五少爷的激烈对峙吵得头都大了,一拂袖:“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听到老夫人这句话,四夫人和高成礼都知道老夫人心中已有定论,皆揪着一颗心等候老夫人的旨意。
“就按四夫人说的,阿尹,你带人过去搜查高家后院,若是无事,老婆子定要彻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栽赃诬陷,若有事……哼。”老夫人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从四夫人和高成礼跪倒的中间走了过去。
四夫人暗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卢嬷嬷,卢嬷嬷忙上前扶她起来,同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不会有差错,偷情信物已经命人放入了高家后院,只要那些嬷嬷和婢女稍一翻找就会找到,到时候再结合老夫人在花园中见到的事情,她田婉婉就是跳进黄河也休想洗清。
高成礼听闻老夫人的安排,心下一沉,起身间看到了四夫人和卢嬷嬷交流的眼神,心中绝望更甚,银袍下的手青筋爆出,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她,不惜代价!
阿尹得了老夫人的命令,火速安排两个嬷嬷两个婢女火速赶往高家后院,高家后院内,柳儿和柳儿被田婉婉带去赴宴了,留守管事的只有婢女了。婢女在高家内中正百无聊赖,有小婢女过来问是否要将灯笼熄了,田婉婉有这个习惯,她喜暗,日暮后高家内仅留数盏灯。
婢女看了眼漏盏,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田婉婉应该也快回来了,便允了小婢女去熄灯,又一面安排人将洗澡水烧好等着田婉婉回来洗漱,一个人跑去高家门口等着田婉婉回来。
她刚到高家后院的高家门口,就瞧见远远的一伙人往这面走来,提着灯笼,明晃晃的往高家后院的方向过来,婢女想着:真是巧了,我刚出来,田婉婉就回来了。心下这样想着,脚下就要跨回药房门去迎,刚跨出一步,就被一个蹿出来的黑影给拦住了,吓得她刚要尖叫,嘴就被堵住了,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是我,别喊。”
婢女瞪大这眼睛,在黑暗中分辨半响才分辨出拦着她又捂住她嘴巴的人是谁,眼神疑惑:“怎么是你?”
婢女眼前的正是陪着田婉婉去赴宴的柳儿,此时气喘吁吁、额间汗滴滚滚鬓发尽湿。婢女的第一反应就是:“田婉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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