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会那天,王家张灯结彩,丝竹齐作,筵席广开,高朋满座,好不热闹。酒过三巡,大家纷纷到洞房去向王延琮表示祝贺,宋璟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洞房里,宋璟赫然发现书桌上有一只玉雕雄鹰。这只玉雕雄鹰与几个月前他在卧龙山无头尸案案发现场捡到的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只断了一只脚,而眼前的这只完好无损。宋璟愣了片刻,旋即拿起玉雕雄鹰,装作爱不释手的样子,观赏片刻。
“王郎君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只玉雕雄鹰?”宋璟微笑地问道。
“一个朋友送的。”王延琮回答。
“嗯,形态逼真,栩栩如生。不错!”宋璟夸赞道,把玉雕雄鹰放回桌上。“请问公子,你的哪位朋友有如此精湛的雕刻技术,能做出这样精美绝伦的作品来?”
“哦,可能不是他雕刻的。他只是一个书生,我偶然认识的,便结为了朋友,于是他把这只玉雕雄鹰送给了我。他说,本来有一雌一雄两只,但那只雌的被摔坏了,丢弃了,只剩下这只雄的。”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你的哪位朋友如何称呼。”
“他叫张若语,也是蓝田县人,现在已去长安赶考了。”
“好,再次祝贺公子!”
说罢,宋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洞房。
宴后,宋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县衙的,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兴奋,激动和释放。这些天来,无头尸案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头上,让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而不知道如何下手去侦破这个案子,又使他迷茫,挫败甚至是绝望。现在。一切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希望的曙光,即将驱散笼罩在无头尸案上的重重迷雾。所以,宋璟没有理由不兴奋。不激动,不释放。
宋璟决定进京去会会这位张若语。
来到京城,宋璟终于在一家客栈里见到了他想见的张若语,一个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年轻人。眼前的这个张若语,皮肤很白皙,一点都不像北方人,而且还带着南方口音,一见之下,宋璟便断定这个张若语绝对是假冒的。
宋璟得知张若语已经中了榜眼。心中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对他表示祝贺,与张若语客套一番,然后切入正题。
“张榜眼好像有位朋友王延琮,是我们蓝田人?”宋璟“循循善诱”地问道。
“对。王延琮这个人不错。所以我就交了他这个朋友。”张若语坦承道。
“哦。”宋璟微微点点头。“你还送给他一只精美的玉雕雄鹰。”
“是啊。本来有两只的。有一只被我弄坏,扔了,剩下的一只就送给他了。”
“被扔的那只是不是这只啊?”宋璟从怀里摸出那只带血的玉雕雄鹰,放在桌上,微笑地盯着张若语。
张若语一见玉雕雄鹰,立刻脸色大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宋县令真会开玩笑。”张若语讪笑说。随即哦的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站起来,抱拳说道:“对不起,宋县令,我还有点事。就失陪了。”
说罢,张若语站起来,转身疾步而去。
……
“蓝田王,这假张若语已经是榜眼了,现在如何是好?”宋璟忧心忡忡道。
“这事好办!”李陶笑道。
“蓝田王。你有办法?”宋璟惊喜道。
李陶点点头,朝门外喊道:“岳叔!”
“小主人!”裴岳进门应道。
李陶对裴岳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裴岳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