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老眼里并没有多少热切,他并不指望能从杜文浩嘴里知道女儿这病有治愈的希望。反倒是蕙儿偷眼瞧他,除了期望之外,还有更多的是羞涩和些许的兴奋。
杜文浩慢慢放下她的裤管,又沉吟片刻,站起身道:“蕙儿姑娘这病是膝关节的一种慢性痹证,是由于卫气虚弱,气血痰湿凝滞,经脉痹阻,湿浊瘀血留滞膝部而成。须得舒筋活络,利水消肿,行气活血,宣痹止痛。”
司马光点头道:“以前有大夫也这么说来着,你看的跟他们差不多。”
“他们如何用方,这方子有吗?”
“没有,我们又不懂医,要方子做什么,病了就让大夫看,看了就开药吃就是了。”
杜文浩摇头:“这个习惯不好,但凡生病开药,一定要留处方,以备后医考量,要知道,很多疾病是相互牵连的,或许现在的某种所谓疑难病症,深究原因,却是以往旧疾没有彻底治愈引起的,同时,治病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每病都能药到病除的医者是没有的,包括我这什么御医,也做不到。留下前医处方,就能为后医指明走不通的路,从而避免犯前医用药罔效的错误,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尤其是对于疑难杂症,更是如此。”
司马光苦笑:“说实话,老朽身体一直很好,年轻时从来不知道汤药是什么味道,就算年老了,也只偶感风寒而已,孩子们也是如此,身体一直都不错,除了蕙儿这腿疾,所以家里没有留处方的习惯。”
“无妨,我就根据我自己的判断来下方吧。要治这种慢性痹证,要用丹参养血活血,川芎活血理气,相合而通达气血,行血散瘀,茯苓、泽泻健脾利湿,木瓜舒筋,威灵仙祛风除湿通络,伸筋草利关节,川断、牛膝强筋骨,木通利湿泄热,细辛祛风止痛。”
司马光和女儿望着杜文浩,听他说天书一般,听罢,司马光摇摇头:“算了,你还是直接开方下药吧,说了我们也听不懂。”
杜文浩微微一笑,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道方子,递给司马光:“我这方子叫宣痹汤加减,将药三碗水煎成两碗就行了,每天一剂,要分早中晚三次分服,而且要温热,然后将剩下的药渣加水到六碗,煎一炷香时间,用热气熏患肢膝部约一盏茶时间,等水温下降了,不烫手了,就用毛巾沾药液擦洗患处。如此用药,我先开了十剂。若有改善,我再调整用药接着治,要是没有,我便让贤。”
司马光摇头:“别让贤了,让你治你就一直治吧,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关系不大,只要把小女治好,老朽承你一辈子情!”
“不敢!稍后卑职会让人把药送来。告辞!”
离开司马光府邸,天已近黄昏。小雨也已经停了,两个人驾着马车悠闲踩着青石板路地往家里走。
“今天怎么见你这么高兴了?”杜文浩见林青黛一直笑得不停,便问道。
“笑你的魅力啊。”林青黛朝杜文浩娇媚地眨了眨眼,怪笑道,“你没看见司马光女儿瞧你的眼神吗?那种崇拜,那种喜悦,啧啧……”
杜文浩指了指林青黛:“就知道你没有好话,有句话叫做什么嘴吐不出象牙来着?哎哟……,谋杀亲夫了……哎哟,不能打,打死我你就没有男人了。”
林青黛见杜文浩一路上大吼,引得路两旁的人纷纷侧目观望,又气又好笑,在杜文浩的肩膀上狠狠地揪了一把,嗔怪道:“我不过是轻轻打了你一下,你看你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晓得了似的,看我回头再收拾你!”
杜文浩咧嘴一笑。给林青黛做了一个鬼脸:“你那是轻轻地打了一下啊,你别忘记你可是武林高手,你这一掌,我至少受的是内伤吧。”
林青黛坐在车内,见杜文浩还在油嘴,便伸出自己的脚在他屁股上轻踹一脚,杜文浩回头说道:“有弹性否?”
林青黛茫然:“什么是弹性?”
“就是脚触碰到我的屁股上时觉得就像一脚踢在了一个大大的馒头上,柔软却不死板,而且让脚还很舒服。”
“去你的,一点肉都没有,还舒服呢,你怎么时不时冒出一些新词来,我都听不懂。”
一排排青砖碧瓦从两人身边掠过,有孩童牵着母亲的手嬉笑而过,有老翁提着柳条穿着的几条大鱼笑眯眯地经过,更有几个年轻人结伴一路大声地说着谁家的姑娘脸白,谁家的姑娘腰细,说到高兴处脸上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甚至都有人高高地跳了起来。
“这叫神秘感,懂吗?”杜文浩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将林青黛的腰搂着,这时集市上的人已经很少,天色也渐晚了,可林青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伸出一只手来从背后悄悄将杜文浩的手扯开了。
杜文浩凑到林青黛的耳朵边上,林青黛感觉到了杜文浩的嘴唇离自己的耳垂很近,热气在她耳边轻轻敌吹着,她不由地有些心猿意马,心像敲鼓一样怦怦直响,虽然他们不止一次这样的亲热过,但是她每次都还是会和今天这样心跳加速。
“我不懂你那什么神秘感,你好好驾车,好些人看着我们呢。”林青黛别过头去,羞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