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奔波,马上的男子一脸难掩的疲惫,怀中娇妻却是一脸慵懒,挣扎地伸展了胫骨,睡了好大一觉,一路放心安睡,她并不多想,只把这信任与安全感归于了身后这人一身高强的武功了。
果真是有条人工开凿的大道,两篇种满了高大挺拔的白杨,不过早春时节,依旧棵棵枝叶萧索。
没了守陵的死士,一路畅通无阻,只是,真正的阻拦其实就在不远处。
待唐梦伸展够了,凌司夜便又是拥住了她,有些疲惫地靠在她肩膀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自己一身重量都加之她背上,让她安睡了一夜,他总该小憩一会儿吧。
唐梦蹙眉,微咬牙顶住背上的重量,踢了马肚,继续朝前。
马儿疾驰,只是,不一会儿,却主动停了下来,而唐梦早已一脸惊叹,望着前方风景,顿时忘记了背上的重量,喃喃地开了口,“你没走错了吧?”
前方,不远处已经是尽头了,没有什么陵墓的影子,只有一道高耸入云霄、怪石嶙峋的绝壁,宽敞的大道仿佛被硬生生截断一般,止于断崖。
凌司夜这才懒懒抬起头来,朝前方望了一眼,道:“没错,断崖下便是入外陵唯一的入口。”
唐梦缓缓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有股不安的感觉,直觉想往回走。
“怕了?”凌司夜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一般,拥紧了她。
“一定要下去吗?”唐梦蹙眉问到。
“真怕了?”凌司夜玩味地问到,眸中隐隐透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才没有!”唐梦立马反驳,就是他说的,有他在她怕什么,有他在高手在她怕什么呢?
“那下去吧。”凌司夜看一眼天色,便将唐梦抱下了马,再过一两个时辰,父王他们也该到了吧!
缰绳一放开,马儿便是骤然窜入了一旁的树林,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一样,急急地逃命。
“这里,很不对劲!”唐梦终于说出了心中的不安来。
“有吗?”凌司夜笑了笑,牵着她缓缓朝断崖处走了过去。
“你来过很多回了吗?”唐梦问到,一脸认真和戒备。
“小时候来过多回了,呵呵。”凌司夜说着朝断崖下望了去。
唐梦亦是挨近,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心中顿时大惊。
这是个不见底的深渊,阳光照射不了多远,地下一片漆黑,无法估计的深度,竟是隐隐透出一股死亡地气息来,仿佛跌落下去便永远都别再想上来了。
“会比西界还深吗?”唐梦喃喃自语,看得有些愣,这底下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呢?
“不会。”凌司夜说罢却是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神情认真地道:“抱紧我,就像昨夜那样,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就到了。”
“下面有什么东西!?”唐梦紧缩着眉头,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了。
“没什么,有本太子在你怕什么?”凌司夜挑眉,又是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不可一世,说罢却是将自己身上那纤尘不染的大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唐梦依旧一脸狐疑,只是,脑袋便被压入了下去,紧紧地埋在他怀中,话还未来得及说,只觉得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双手不由得搂紧了他,紧闭了双眸。
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自己在急速下降,气流很强很强,贯入披风中,猎猎声响中似乎还交杂着什么声音,时而尖锐入利爪划过琉璃一遍难以承受,时而却是长长的鸣叫从旁掠过,阴森而恐怖。
直直地往下,无数低沉的喘息声越来越清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无底断崖下无尽的黑暗中低低地咆哮着,等待着他们。
“凌司夜。”不由得睁开双眸,低唤他的名字。
只是,喃喃之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被紧紧护在他怀里,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落了多少丈,只是,方才那远远的,低低的喘息声,似乎就围绕在身旁了,骤然化作了阵阵尖锐的鸣叫。
唐梦骤然心惊,心跳仿佛落了好几拍似的,这声音,终于听清楚了。
是蝙蝠!!
拍翅声,低鸣声,蜂拥而至,追逐而下。
她甚至清清楚楚听到了撕扯的声音,还有窸窣的啃噬,就在耳畔,那么久。
“凌司夜!”
“凌司夜!”
“凌司夜!”
……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急了,还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