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想小眯一会儿,睡着这一眯便真的睡了过去,整个人缓缓地躺了下来,蜷缩在榻上,一脸的疲惫难掩,脸上仍是苍白着。
凌司夜早已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一脸安静的睡颜,唇畔终究是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将她抱起拥入了怀中。
唐梦习惯地缠上双臂,在他怀里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安分了下来,依旧睡得深而沉。
一路缓缓前行,带唐梦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床榻上,一床被褥和垂帐皆是尚好的丝绸料子,环视屋内一圈,看样子是家不错的客店了。
懒懒起身,却发现自己一袭海棠红罗纱睡裙,原本那一身男装不知所踪,骤然蹙眉,只记得自己在马车上小憩的,是那家伙给换的吗?
打开窗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到了城镇了,楼下是条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不断,朝远方眺望而去,家家户户灯火一片,看样子是到了落霞镇了,这个镇子以落霞而闻名,每日日落时分,站在这大街上直视前方,便可见天边最美的落霞。
可惜,这会儿已经是夜晚了。
突然,叩门声传来,是桂嬷嬷来了,“娘娘,起了吗?”
“进来吧。”唐梦淡淡应答,仍是看着窗外,人群里有个熟悉的人影。
“娘娘,赶紧趁热,这药都热第二回了。”桂嬷嬷端着药进来,一脸欢喜。
“殿下呢?”唐梦问到,视线仍旧落在窗外。
“刚还瞧见了呢,好像出门去了。”桂嬷嬷走近。
“这是落霞镇了吧,他打算待多久?”唐梦又问到。
“殿下也没说,娘娘,先把药喝了,老身把把脉。”桂嬷嬷已经把药都端到她面前了。
唐梦接过,嫌恶地看了一眼便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药一下肚,随即一阵咕噜声传出,饿了。
“饿了吧,还是皮蛋瘦肉粥,殿下吩咐的。”桂嬷嬷说着把她拉到了桌旁。
“他……”唐梦想问,却不知怎么问是好,索性不多说,低着头一口一口喝起粥来。
“娘娘,出这镇子不远处,有座落霞庄,庄主是殿下好友,估计明日殿下会在庄上停留一日吧。”桂嬷嬷说到,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落霞庄!”唐梦蹙眉,听过关于这山庄的传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存在!
“正是,那庄主同殿下关系颇近。”桂嬷嬷提醒到。
唐梦抬起蹙眉看了她一眼,没在说话,急急将一整晚粥喝光了,便让她退下去了。
“娘娘,殿下估计一会就回来了,你方才在马车上睡着了,可是殿下亲自伺候的。”桂嬷嬷笑着说罢这才肯关上门。
唐梦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仍是回到窗户旁,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蹙着眉,思索起落霞庄来。
那庄主是个妖娆的女人,眷养了好多男宠,整个山庄除了庄主便皆是男子了。
传说这庄主是魔道中人,眷养男宠便是为采阳补阴,修炼魔功。
仅仅是传说罢了,谁也没见过这庄主,更是没有入过落霞宫,谁都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凌司夜怎么会同这庄主相识呢?
唐梦正沉浸在思绪中,门缓缓开了,如此放肆的,唯有凌司夜一人了。
唐梦没转身,只是收敛了心神,视线随意地落在窗外,心思却皆在身后。
凌司夜带了几名婢女进来,正在屏风后,伺候着准备沐浴,水声越来越大了。
唐梦蹙眉,仍是一动不动,直到婢女们皆被遣了出去,一室又恢复了寂静,淡淡的花香渐渐弥散开来。
“唐大人。”凌司夜终于开了口。
“属下在。”唐梦转身,淡淡答到,只是,还未等凌司夜开口,便又道:“殿下沐浴,属下就不多打扰了。”说罢便急急要走。
骤然,一道白绫飞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过来。”凌司夜的语气显然透出了不悦来。
“殿下有何吩咐?”唐梦依旧恭敬,绕过那偌大屏风,低着头问到。
“看样子该让桂嬷嬷教教你贴身随从该做些什么事情了。”凌司夜双臂张开,随意搭放在浴桶桶沿,水下精炼的身子隐隐可见,赤裸的胸膛纹理分明。
唐梦唇畔泛起一丝冷笑,缓缓走近,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伺候了起来,淡淡道:“殿下,云容那贴身婢女是否也是这样伺候的,属下不知好歹动了她,看样子她的差事是落到了属下身上了。”
话语方落,整个人却是冷不防被拉了下去,凌司夜的手劲相当重,一点儿都不留情,狠狠地握在她手腕上,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只是,依旧不语。
两人鼻目相对,似乎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良久,唐梦索性退去衣裳,靠在另一边,仰头眯眼,一脚狠狠将凌司夜的双腿踹到一旁。
宽大的浴桶中,两个人就这么各自仰着,皆是蹙眉,不知思索着什么。
“明天去落霞庄,你着女装。”凌司夜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唐梦问到。
“衣裳和发饰都准备好了。”凌司夜避而不答。
“你亲自去买的?”唐梦睁开双眸,方才街上的那熟悉的人影就是他。
“怎么,不可以吗?”凌司夜亦是睁开双眸,反问到。
他又要瞒着她了,什么事都是先不告知,唐梦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悦,却恭敬道:“有劳殿下了,属下不过随从而已,受不起!”
“随从?”凌司夜冷笑,却是一把将她抱起,冷冷道,“今夜侍寝。”
唐梦心下一惊,猛地挣扎,怒声,“我不是婢女,没有这个义务!”
“方才不说了,云容的差事都落在你身上了。”凌司夜冷冷提醒。
然而,这话语一落,唐梦却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终于忍不住,怒声,道:“凌司夜,你那么在意云容,你就找她去,我不识好歹,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把她找来,我给她赔礼道歉,给她磕头认错成不?你放了我,你去找你的血狐,我自己去查唐梦的身世,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成。”凌司夜的声音很淡很淡,却是狠狠将唐梦朝榻上扔去,随即逼近,一脸滔天怒意,终是怒声,“唐梦,你把本太子当作什么人了!?”
唐梦却是一动不动,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只觉得小腹那熟悉的疼痛渐渐剧烈了起来,身下湿热感一寸一寸蔓延开,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