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就这么一直开心下去,他为何要去揭穿一切黑暗,告知她一切现实呢?
从来都是默默地做,从来都不说,什么都不说出口,也不问,才造成了如今的误会,或许,他输给司夜的正是这一点吧!对她太不了解了。
自小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皆是在太后面前做戏,却各自把对方的假面当真了。
他以为她不谙世事,而她,却认为他善战骁勇,却又善良为母后所利用。
或许,很早很早就注定了他们有缘无份了。
有缘有份之人呢,来得再迟,缘分依旧还在啊!
佯作敬酒闲谈,却是低声,窃笑,道:“影,你身后的婢女是宫里的吧,母后刚才还问起呢。”
“嗯。”他点头,眸中宠溺满满,若是喜欢一个人,不说话,就是这么近近地看着,心下都会欢喜吧。
“这回又立了大功了,母后过会铁定赏你。”她又笑着问到。
“从南方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待这酒宴散了就过来瞧瞧。”血影边说着,边替她倒酒,只淹了杯底,一点点而已。
“夜里过去找你,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呢!”她低声,走过了就是为这件事呢!
“商量?”血影微微蹙眉,纳闷了,她不会又想唆使他一起做什么坏事了吧?
“怕什么呢?又不会买了你。”白素睨了他一眼。
“不怕,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血影笑了,他何曾怕过什么了?
“就这么说定了哦,夜里三更时候,我去找你。”白素说着便要走。
血影连忙递上一杯酒,拦住了她,低声,道:“你这姑娘家三更半夜到我这里不好,我们还是到老地方去。”
白素蹙眉,随即无奈叹了叹气,却是开起了玩笑来,道:“影,到处都传言母后要把我许给你,你这么说,不会是不愿意吧?”
“你愿意吗?”血影低声,突然认真了起来。
“婚事是母后订的,又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可不是同你玩开笑了哦,今夜就是寻你说这事呢!”白素低声,显然方才是玩笑话呢,自小就把影当哥哥,而他亦是像疼爱亲妹妹一样疼她,却是不曾逾越过一丝一毫,她曾也怀疑过两人怎么就没青梅竹马了呢?终于她便归因于太过熟悉了只能产生亲情,产生不了爱情了。
“嗯,好。”血影点了点头答应,看着白素远去的背影,心下无奈,这丫头怎么会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怕是不想嫁人,急着寻他出主意吧!
白素一走,对面魔煞的视线才收了回来,一旁斟酒的是蝶依,只身只着一件梦幻紫的长裙,妖娆不已,身子都快贴到司夜身上去了。
“主子,再来一杯,这酒不醉人的,人才会醉人。”蝶依低声娇笑,瞥了回到主座上的白素一眼。
司夜大手将她揽了过来,一脸邪惑不已,魔煞这放肆的风流在众人眼中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是这风头看,他这般放浪行为,似乎愈发的证明了太后伺候血魔的传言。
“你见到了什么?”低声,看是温柔,声音却是冷得骇人,揽在蝶依肩上的手力道渐重。
“主子,疼……你先……”蝶依这才畏惧了。
“说。”司夜厉声,手中力道加重,那骨骼断裂的声音淹没在了歌舞升平之中,而蝶依感受到的却是真真实实的痛,这一手怕是废了。
方才就没忍住,见他走神了,趁早他不注意就对他动了幻术,须臾之间便入了他最美的梦境。
“主子你自己也记得梦的,何须问我。”蝶依的声音里尽是吃痛。
“那是梦!”司夜大惊,却只是不确定方才那是他的梦,还是她的幻境。
放开了揽在蝶依肩上的大手,冷眸中顿时尽是复杂了。
“主子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一时贪念,妄图窥视主子心意,属下该死。”蝶依低声连连求饶。
司夜却是不言不语,仰头朝白素看了过去,梦里,她乖多了。
蝶依连连几声求饶,见主子一言不发,连忙恭敬地退了下去,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原来小道传言是真的,主子同尊上确是有暧昧!
“你太过放肆了。”一个低声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连忙转身,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身神秘的黑衣,双眸冷敛,没有一丝波澜,他便是忍了,是七煞之一,魔煞的贴身侍卫,魔煞同尊上的一切,他自然知晓。
“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自己试试,七魔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尤其是那魅離,我倒是要看看这魔刹的位置最后是落在谁手上!”蝶依冷冷说到。
“到地宫面壁三日。”忍的语气却是比她还冷,传达的自然是魔煞的命令。
蝶依冷哼一声,同上方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这表面上看来,不过是魅離陪着魔煞喝了几杯酒,似乎不胜酒力先行回去休息了,太后心下冷笑,转头对白素笑着道:“这右使风流债定是不少,你若是嫁了,怕是要受不少气了。”
“还不知道是谁气谁呢!”白素懒懒说到,视线一直落在魔煞身上,隐着一丝不满。
“怎么,真想嫁给他?”太后连忙问到,话题终于是扯到了正规上了。
“谁都不想嫁,就想一辈子陪着母后,母后操劳国事,素儿就替母后分忧解难。”白素说着懒懒地依偎到了太后怀里,唇畔泛起一丝冷笑,想套她的话,她虽也喝了不少酒,可还清醒着呢!
“哈哈,不说这个了,说得好像母后催你嫁人似的,累了吗?要是累了,就让散了。”太后笑着说到,柳目慈眉,难得的慈蔼。
“散了散了,我想睡了。”白素懒懒起身,挥了挥手便转身朝屏风后而去了,留下这场子给太后收拾。
她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才有力气同硬商量要事,更有力气同司夜算账,手不自觉得抚上那仍旧没有什么痕迹的小腹,若不是这家伙她或许还可以从容点,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