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过后,帝都依旧是那么炎热。
天帧帝亲自监斩了唐大将军一事仍旧是大街小巷酒店茶楼里议论得最热的话题,因为这是天帧帝第一次亲自监斩,更因为被天下通缉的唐夫人并没有出现。
殷娘仍旧被关在凤仪宫的地宫里,天帧帝那日同她打赌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事情的结果如何她亦是无从得知,然而心中却是十足的把握,顾朝云没有出现。
如果她敢来,不是死,便是背叛空山。
这二人她若敢做出选择,当年就不会把唐梦推上掌门的位置,同各大长老定下协议了。
突然,铁链的晃荡声传来,有人来了。
铁门很快便被打开了,只能是天帧帝。
“草民参见皇上。”殷娘起身行礼,不紧不慢,似乎心如死水了。
“你倒是不急啊!”天帧帝在一旁坐了下来,冷笑着说到,而身后的徐公公早自觉地合门侯着外头。
“等了那么多年了,早不知道什么是急了。”殷娘答到,话中有话。
“顾云兮没有出现,你说这该怎么算?”天帧帝问到。
“皇上可杀了唐大将军了?”殷娘问到,唯一不确定这一点。
“无用之人,留着何用?”天帧帝反问到,他只会给顾朝云一次机会。
殷娘却是一下子明白,大笑了起来,道:“难得我在你眼中也成了有用之人了。”
毫无疑问,天帧帝打算把空山这事全部落她身上了。
“我替你找儿子,你只需替我引一支精兵入空山便可。”天帧帝不再绕弯子,很是直截了当。
“皇上,当初的赌注,可没有附加这一条,顾朝云不会背叛空山,我殷娘更不会!”殷娘亦是很是直接。
“你确定?”天帧帝站了起来,今日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同她耗,因为忍回来了。
“皇上请回吧。”殷娘十分确定。
“等朕寻到你儿子,你再来告诉朕确不确定!”天帧帝说罢拂袖而去。
殷娘一惊,连忙追上,道:“凌霄,他不单单是我的儿子!”
只是,铁门早已嘭地一声关上了。
殷娘颓然退了好几步,乱了心神,到底如今再来寻这个儿子,是对还是错啊!
门外。
徐公公一见天帧帝脸色不好,连忙上前来,道:“皇上息怒,容王殿下还在御书房等着你对弈呢!”
这皇帝的脾气可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如今唯有皇孙容王,还有紫阁那太虚道长敢在他面前放肆,而自从服了紫阁送过来的丹药之后,每夜早早的天帧帝就睡了,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宫里无人敢多言,李公公又终日奔波在外。
“你先下去吧。”天帧帝挥了挥手示意徐公公退下,自己却朝前方走去。
徐公公心下狐疑了,前面已经到尽头了,怎么还会有路?
很想跟上去,却终究不敢轻举妄动,连忙转身就走,就盼着容王趁早把云容姑娘救出来,亦是盼着太子殿下趁早回宫来。
肚子里装了太多秘密,只能说给容王听,而容王毕竟太小了。
御书房这边,无情独自一人坐在内屋里。
一身合身的宫服,眉目清秀,隐隐还真同凌司夜有些像似,如今他可是取代了东宫太子,一天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他仍旧是闷闷不乐着,终日除了陪天帧帝下棋便是跟在几个师父学武,其他任何事天帧帝提都不会同他提,只有徐公公每日深夜里偷偷和他说。
听得脚步声传来,连忙恭敬地站了起来,对天帧帝他心底终究是畏惧着的,即便天帧帝在他面前慈爱地像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容王殿下,是奴才!”徐公公笑着说到。
“我还以为是皇上呢!”无情松了口气,又坐回竹塌上去。
“容王殿下,皇上宠你,你就被总绷紧着一根弦了,这样对身子不好。”徐公公才是真的面慈心也慈。
“他宠我的前提是我要乖乖地陪他,不威胁到他的皇位,不干涉他任何阴谋!”无情低声说到,当了容王有些日子了,学到的东西越发的多了。
“哎呀,这话不能说!不能说!”徐公公急了。
“我就偷偷说,皇上什么时候过来,我这几日求着求着,他都快答应放了云姨了!”无情最是关心这事。
“皇上还在地宫里,不是那儿还关着什么人,皇上不让跟,奴才也就先回来了。”徐公公挨近,低声说到。
“你都给太子殿下报信了吗?”无情问到,他当然是拿不定注意的,只知道如果是云姨的话,肯定会给急着给太子殿下报信的。
“老早就报了,报了几回,只是殿下在万重大山里,不知道能不能寻到他了。”徐公公比无情还急,也就借着容王的名义才有机会往宫外给紫阁的萧老送信了。
至今太子殿下都杳无音信,皇上也差人出去寻了,亦是寻不到,真是让人担忧不已。
天帧帝早就对万重大山有所部署了,只是如何都寻不到儿子,终于是慌了,极宠他,责罚起来也从来没有留情过,只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死。
把司徒忍从西界召回来正是为了寻司夜一事。
司徒忍,天帧帝暗养的一个忍者,亦可以说是整个凤仪地宫的首领,总是一袭神秘的黑衣,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他就住在凤仪地宫最黑暗的地方。
天帧帝在最深处止步,轻轻扣墙三下。
根本就看不到人,只听得脚步声从左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