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同时也见到了她,分明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从她身前走过去,径直入了书房:“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全部回避。”
书房里的人又一次被清理出来,那些下人留在原地不敢动,孙世宁姐妹挤在中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孙世宁明白沈念一是在办公事,然而他视而不见的态度,让她心底有小小的失望,她以为至少他会点一下头,可是他方才看她的眼神同看一个陌生人几乎没有两样,他们之间又重新恢复到陌生人的关系了吗?
她正伤怀而念叨着,丘成走过来,一只手在她失神的双目前晃了晃:“孙姑娘,大人喊你进去。”
“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目瞪口呆的蠢像,这边还在感叹陌路人的生分,沈念一已经喊了她三四声,都不见她回应,只能让丘成出来带她进屋。
“孙姑娘是不是受惊了?”丘成一贯的好脾气,“我们见着有人发出急律火才赶过来的,没想到裘府出了大事。”
孙世宁跟在丘成身后,书房中,裘归越已经醒转,坐在书桌边的漆花大椅子上头,双目暗淡失神,不过差了一个晃面,好像整整老了十岁一样,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沈念一背身站在暗门处,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孙世宁问道:“管事说是你先发现出事了?”
她点点头,口齿清楚地迅速将前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沈念一听得明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暗室里的人是失踪的五夫人吗?”
“是,不过被人勒死在里面,早已经咽了气。”沈念一吩咐身后的于泽,“你去前面查探,到底是谁发出了急律火?”冲着她皱皱眉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孙世宁只得将裘府发帖子过来的前事又补充了一次,沈念一想了想日期,他对裘府喜欢请人上门来听戏入宴早有耳闻,不过他对这些事情素来无感,也从来不会参与,如此说来,今天所请来的客人一个不曾离开,难怪其中会有人手握急律火,裘家五夫人所请之人非富即贵,不足为奇。
于泽很快回来,附耳说了几句话,沈念一点点头,原来是平安王的小女儿也在席中,急律火是王爷留在爱女手中以防万一所用,今天看完了戏,说是不许放行,小姑娘被人群挤来挤去,与奶娘冲散了,又怕又气,一个冲动就将父亲再三关照说要在最关键时候使用的急律火给放了,两只鞋子都被人踩落了,难道还不是最关键的时候?
寻到小姑娘的时候,于泽又是好气又是好气,都哭得花脸猫似的,既然找到正主,又是拿得出来历的,那就不必深究,他回来汇报给了沈念一。
“小事情居然带出了人命案,大理寺来一次也不算亏。”沈念一低语道,又没好气地让孙世宁站到自己跟前,“暗门没法子打开时,也是你建议裘老爷用钥匙开门的?”
孙世宁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暗门能用钥匙打开的?”
“每一扇门不是都应该能用钥匙打开吗?”孙世宁真的只是随口蒙的。
“暗门打开时,你瞧见了什么?”
“人挤人,我站在十来个大男人后面,每个都比我高出大半个头,我什么都没有瞧见,就听得裘老爷先喊了一句,随后他就晕厥过去了。”孙世宁无奈地回道,“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想先回到前面戏台处看看,我弟弟还在那里,也不知怎么样了。”
“前面的状况已经都被控制好了,你弟弟不会有事的,这个案子,有你的份,你不能走。”沈念一说的毫不客气,“只要是有一丝干系的人都不能走,你明白了吗?”
孙世宁要是说不明白,想来也同样走不了,她只能听话地留下来。
“裘老爷,五夫人已经过世,望你节哀,配合我们大理寺查案,早些将真正的凶手抓住,绳之以法。”沈念一正色说道。
裘归越依旧在低声喃喃,隐约可以听到其中有阿奴的名字。
沈念一开门见山问道:“裘老爷是不是最近与人结仇,预计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你如何会知晓的?”裘归越满脸的诧异,“你如何会知晓的!”
“怕是今晚裘府请来特别多的客人,也是为了应对此人行凶,却不曾想,这人依然还是得了手,将五夫人活活勒死。”沈念一眼中精光四射,“不过,五夫人并不是死在暗室中,她是死后才被拖进暗室,并且做了好一番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