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身玉立从雨中来,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笔挺高贵。
透过雨帘,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精致如雕刻,薄凉的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在她的眼前站定,那一刻,顾卿卿觉得,她抬起头来看见的,是天神。
他如同神祗降临,浑身散发出来的贵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顾卿卿第一次见到薄暮时。
他给她的感觉是:沉稳,内敛,英俊,高贵。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修长的手指缠在伞把上,她浑浑噩噩地想,男人竟然也能有一双这么好看的手。
便是这双手伸过来,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给她撑伞的男人,看起来是他的人。
顾卿卿知道眼前的男人叫薄暮时,在这个名流圈子里,要是谁不知道薄暮时,便是孤陋寡闻了。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只能在杂志在新闻中见到他,她虽然出生豪门,但是,和薄家这样的顶级豪门相比,便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狼狈难堪的时候,是薄暮时对她伸出手。
“姑娘家的眼泪都是珍珠,珍贵得很,不能随便掉眼泪。”男人沉声道,始终语调沉敛,给她递过去一方白色的丝巾,素白的丝巾边角上金丝颤然成的薄家标志十分显眼。
她没有伸手去接。
他也不强求,伸出手去把她的眼泪给抹掉,顾卿卿下意识地往后退,薄暮时举高的手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薄淡地浅笑。
“谢谢你!!”
她朝着他鞠了一个躬,转身便走。
今天来找沈西城,是想要和他借五十万回去给母亲治病的,现在没有借到,她心里着急不已,想到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又觉得凄凉无限,不愿意多留。
她冲入雨帘,不敢回头,跌跌撞撞地跑着离开。
特助李尚看着顾卿卿仓皇离开的身影再看向薄暮时,只见他站在原地看着顾卿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稍微低下头来,哑声喃喃自语:“这小东西,长大了。”
慢慢地抬起头来,笑着和李尚说:“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李尚有些惊讶,薄先生今天今天竟然笑了,而且,还不只是一次,看他的眼睛里,都是浓郁的温暖。
他想起顾卿卿,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试探地问:“薄先生,您和顾小姐,是旧识?”
“旧识?”
男人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眼中是琢磨不定的深沉:“岂止是旧识!!”
李尚错愕地看着薄暮时,男人已经迈开了脚步:“走吧。”
“薄先生,我们不是去参加表少爷的订婚宴的吗?”李尚看着近在眼前的酒店,这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他让我的小东西哭得这么伤心,我怎么还会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呢!!!”
男人磁性深沉的嗓音透着万年不变的阴晴不定,真真假假,听起来,难以分辨。
“呃……”
李尚连忙跟上去,薄暮时已经上了车,他跟着坐上了副驾驶座,车子徐徐地开了出去,离开了这热闹的订婚宴。
顾卿卿在路上狂奔,全身湿透,钱没借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处可处,索性坐在了路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抱紧,眼泪湿了脸,最后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