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近侍立刻应着。
这时李显正在一处东面厢房里办公,接到这公文,才展开一看,就合上,说着:“我这就出行。”
心中一叹,虽然早已经知道大帅心意,但是这次不经过讨论,就发布任命,就非常明显的暗示了。
甚至不能说是暗示,是明示。
汲水县,继续在收割中忙碌着,中午时分,三千亩全部收割完毕,一捆捆扎到了县城之中去。
这时,已经有十个石磨一字排开,都是用驴,百姓欢呼着,将麦子倒入,驴拉着,通过碾滚子在碾盘上的来回滚动达到碾轧脱壳的目的。
这是用两块有一定厚度的扁圆柱形的石头制成磨扇,上扇有磨眼,磨面的时候,谷物通过磨眼流入磨膛,均匀地分布在四周,被磨成粉末,从夹缝中流到磨盘上,过罗筛去麸皮等就得到面粉。
而麸皮也可以当作饲料使用,比如喂猪就不错。
“传我命令,发下号令,面粉和麸皮要统计,每石小麦,可出麦粉多少?”
“惯例是七成!”薛远说着。
“六千石麦子,就只能出四千石面粉,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这次不能按照户数来,必须按照人口来,我们有多少人?”
“主公,有人口五千八百四十一人。”
“那就按照发下一半的标准,每人三斗面粉,一斗麸皮发下,并且领面粉时,也领田宅书,等大帅命令一到,就发下。”
“主公,这剩余的可不多了!”薛远皱着眉说着。
“以后只要维持军队,并且到了下月底,就是稻田成熟了,这可不是六千石了,稻子亩产有多少,有四石不?”
王守田隐隐记得地球上有条记录。
《史记·河渠书》载河东守潘系之言:“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度可得五千顷。五千顷故尽河需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
这就是说,灌溉水稻田的平均亩产是四石。
这还不考虑着高产良田。
果然,薛远一沉吟,就说着:“我观此田,有之。”
“那就对了,稻田总计有三万亩,可得百万石,还忧粮食不成?”王守田哈哈笑着的说着。
“是,主公!”
“不过,这三千亩麦田无人打搅,这三万亩稻田,未必就没有打搅了。”王守田眯着眼,看向远处:“我当绸缪之。”
这打搅,不但是内,也是外,百万石,是何等概念?
大帅别看拥有一府一县,但是实际上收入也未必有这样多的粮食!
这是由于,在别的府县,有着地主和豪强,有着官吏盘剥,因此百姓负担超过了五成,但是大帅拿到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而汲水县除了后面一些地主,在这四万亩里,没有任何地主豪强,官吏也不多,因此直接获得一半,由此可见王守田现在的经济实力——可以说凌驾于大帅也不为过。
五十万石粮食,就算是极辛苦锻炼的士兵,日食5升,也可养上二万人!
想到这里,王守田才深刻理解到,当年为什么屯田于汲水县的李承业,第二年就能反攻为守,打下川中都,并且还主动将太素县交给自己(当时自己大喜,认为他忠心耿耿),还有这样多的人才依附,以及造反的本钱——实是粮足兵精啊!
太素县并非是空白地,自己得了,也只能依惯抽取十分之一赋税,还惹得百姓怨言,而李承业只要有着汲水县,就有着推翻自己的本钱!
可惜前世,竟然对这个关键不知,以为自己掌握了二府七县,远在一县之上,不想在实力上,最多的旗鼓相当!
再怎么样有天命,气运也不是凭空而来,唯有掌握了这帝王之资,李承业才一发不可收拾——如龙得水。
王守田舒出一口气,这关键也不是立刻想到的,而是今日算到产出,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关键。
不过,这五十万石,自己不能全拿,可以送一半给大帅!
从思考中醒来,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文吏已经将一卷卷文书都叠在了长桌上,忙的满头是汗。
而一边的官吏,将已经磨出的面粉和麸皮分成二半。
王守田就问着:“授田书可准备完了?”
“大人,一千二百十一户,已经基本准备完毕,就等大人下达命令了。”
王守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顶上的云气,就这片刻,顶上云气又浓了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有着骑兵的声音,一骑先进来,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报,秘书郎李显,带着大帅令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