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伙计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们二人时眼睛一亮,走过来,行礼:“小的见过两位道长。”
“直接说吧,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来找我们?”记得这里立过规矩,若是无事不会在这时候贸然过来打扰他们二人,这时候突然过来,那便是有事情发生了?
“回两位道长,是道观的事。适才传信过来,说是有其他道观道长,前去道观寻两位道长,虽已告之两位主上外出,他们未曾离开,在道观等候两位道长归去,看样子有要紧事与两位道长相谈。”
二人怔了怔,师弟点点头,表示明白的说:“我们已知晓了,这便回去,这里便找人收拾吧。”
“是,道长。”伙计不敢多说什么,回答的说着。
二人这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出得清阳居,师弟说着:“平日里,我们与他们几人,向来来往不多,他们今日为何会突然来访?”
“无事不来,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发生了。”师兄淡淡说着。
“有什么要紧事,会让他们如此重视?莫非……莫非是师门那边有了什么消息?已经几年不曾有大动作了,这次又要采办什么奇异货物不成?”不得不说,虽然只是外门记名弟子,这些人的直觉很是灵敏。
只是,触碰不到门中事务,难以猜到事情真相罢了。
师兄轻笑一声,招来一马车过来同时,对师弟说:“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几人,与你我一样,平日里忙的事情是不少,若无其他要紧事情,他们断不可能跑过来寻你我的。这般看来的确应是有事情发生了。不过,还是回去先看一看再说。”
平日里,他们步行回去,既然有客人到访,自是能快写便快些。
对车老板说出地点,二人上得马车,马车动起来。
成都府,大牢,特别院落,就算被收监,出于名望的考虑,还是给了一个院落。
哪怕是寒冬,比不过此时寒气入心,几个孩童缩在一起,望着外面发呆。
角落处,一个老者,正躺在那里,仿佛是生了大病,双眸禁闭。
而旁边有几个妇人,正垂泪围着。
这才几天,家主就变成了如此模样,两鬓斑白,肤色沉暗,当年意气风发的王家族长,已是垂垂老矣。
其中几个女子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儿,只因之前家主说过,不想看到宋家人软弱落泪,她们这时心下难受得厉害,由于数十年积威,却也不敢违背家主的意思,强抑了心底的悲痛。
宋家家主夫人,脸上悲痛之色最浓。
“姐姐,别哭,咱们宋家人未必不能出去,二爷不是没被抓进来吗?大公子也在外面,只要他们不在这里,宋家便还有希望。”几个女子劝着,她们自己却也难受的紧。
妇人一呆,连连点头:“说的没错,大公子与二爷无事这就好……大小姐和姑爷,也不会坐视不理。”
虽是家主续弦夫人,自己一直是无所出,对这两个前任所留血脉,她还是很疼爱。
曾因宋心悠嫁的太远而心中不乐,如今看来,还是老爷眼光远到。
所选的是本地大族子弟,只怕两族或是同遭灭顶之灾,或是宋家被对方所弃。
为自己家族前途,休妻灭子的事,这世上还少吗?
想到这里,妇人稍稍平静下来。
“夫人……”这时,宋涵勉强睁开眼睛,从昏迷中醒过来。
“老爷,您醒了?”不止妇人高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宋涵是宋家家主,等同于精神支柱,只要他还能撑下去,宋家就还没有垮掉。
“不必难过,不是还有一月时间吗?若有机会,他们不会坐视不管……若无机会,便是乱想也是无用。既来之则安之。不可失了宋家骨气。”宋涵沙哑着声音,说着。
事到临头,虽然来前放过狠话,现在却也折腾掉了一半元气。
就算宋家以后可以报复,但此时生死都在一念之间却是事实,这乱世果是兵权最重啊!
就算早知道这个道理,却只有亲身体会才刻骨铭心。
这时,在场的人听了,连声应下:“请您安心,便是身死,宋家家风不会忘记。宋家家骨不会失去。”
“如此便好,只希望子烨这孩子,莫要太过冲动。”对二弟,宋涵很放心,知道他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
可对这个宝贝儿子,嫡系长子,宋涵却是又爱又气。
爱的是此子有天赋,气的是到底年轻气盛,这孩子也会犯下毛病,冲动行事,只希望,经过这事,这孩子能有所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