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门口——
“马小姐,真是抱歉,耽误了您那么多的时间!”Ben和叮当合作过一次,自然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实际上有多么可怕。他真心佩服刚刚把马叮当得罪个彻底的周Sir,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佑他逢凶化吉。要不然,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叮当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
自从上次暑假的合作之后,叮当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虽然他们没有见到面,可叮当的朋友遍布天下,自然也听说过这人的现状。
上一次,Ben的表现出色,再加上他以前的档案就很好。听说不久前,他就被他的上司推荐去见Board了。
叮当伸出手,诚挚地笑道,“恭喜你就要升职了!”
Ben不是笨蛋,看得出叮当不想再谈刚刚那个话题,他也就聪明地顺着叮当的话头说下去,“我还没谢谢马小姐上一次的鼎力相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和叮当礼貌地握了握手。
“那我先走了!”叮当说完,便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叮当觉得她今天肯定出门没有看黄历,先是碰上了那只一直喊着“我要演朱丽叶”的小鬼,接着又成了Peter死亡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这还不算倒霉!她秉持着要当好公民的心理,在呆滞之后很快就报了警,可又被警方当成嫌疑犯。
幸好叮当和警务处长的关系够铁,也幸好她够机灵,她早在Andy进羁押室之前就打电话给警务处长,跟他说明事由,让他看着办!
要不,她肯定会被那个看起来就很喜欢争名夺利的周Sir给严刑逼供了。
叮当很清楚,如果真的按程序走的话,她的情况会很麻烦。一来,她没有不在场证明;二来,如果她照实说,说她中途离开礼堂是为了捉一只小鬼,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信;三来,她最近和Peter的谣言满天飞,确实有一定的嫌疑。如果真的要入她的罪,说她因为恼羞成怒而杀了Peter,也不是没有人信。
不过,也仅仅是麻烦而已,叮当还是有办法脱身的。毕竟这些证据都很薄弱,逻辑也不正确。就算叮当真的是恼羞成怒杀了Peter,她也不可能把Peter吊死。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是叮当一怒之下拿着水果刀一刀捅死Peter,或者随手抄起棒子,一棒子打死Peter。
就算叮当真的倒霉到必须上庭,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叮当也不可能有事。
咳咳,叮当反正是问心无愧,确实没有做过,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去走程序,所以就直接打个了电话给警务处长。
当然,警务处长也不是傻瓜,他听了叮当的话,稍微分析了一下,就知道叮当说的话是真的。再加上,警务处还有很多时候要找叮当帮忙,警务处长稍微权衡了一下,便决定稍微用一点职权,把叮当先放出来,然后再丢给灵异协会,让他们帮忙解决。
当然,他自己不太方便出面,便找了知道叮当身份的Ben,让Ben把叮当给保释出来,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尽管叮当明白Ben会在放假期间在警署出现,把他保释出来,多半是给警务处长面子,可她还是会承Ben的情。
只要以后Ben有事需要她帮忙,她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叮当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着。
正好叮当回家的这条路,没有高楼林立,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都市的繁杂喧嚣,有的只是皎洁的月光以及稀疏散落的几颗星星。
叮当已经尽量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只希望身后的那个驾车的人能识相点,知道她暂时不想见到他,能自动自觉地离开。
可叮当磨蹭了这么久,身后的跑车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叮当,和叮当维持着几步的身距。
叮当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一转身,向跑车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副驾驶座旁边,一手搭在车窗的位置,俯身望向车里的人——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叮当面无表情地望着车里的将臣。
将臣坐在驾驶座上,他也不在意叮当的冷脸,依旧带着笑容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叮当冷笑了一下,这才双手环胸地站直了身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将臣,“你的消息很灵通嘛!”叮当低头望着自己的指甲,状似不在意地继续问道,“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潜台词就是,该不会Peter就是你杀的吧?所以才那么快得到消息,知道叮当被当成嫌疑人给警方带走了。
将臣的笑脸依然没有变,“整个大学都知道了。”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了也不出奇吧?
叮当闻言,嘴角扯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她半眯着眼望向将臣,“所以呢?你来干什么?”
将臣果断熄了火,拔出车钥匙,下了跑车,向叮当的方向走去。
叮当戒备地向后迈了几步,将臣有些受伤,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俯身从跑车的后座位置取出了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保温盒。
“你进去那么久,连晚饭都没有吃,饿了吧?”将臣将饭盒递到叮当的跟前,温柔地说道。
叮当承认,在将臣拿出饭盒的一瞬间,她被将臣感动了。她的心里仿佛有股暖流,缓缓地暖和了叮当有些冰冷的心。
可叮当的脸依旧冷着,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她绝对不会给将臣好脸色看。她并没有伸手接过将臣的饭盒,只是眼睛带着质疑的味道望向将臣。
将臣苦笑了一下,他拿着饭盒的手微微下垂,“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叮当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死死地盯住将臣的眼睛,她想通过这个方法,来辨认将臣所言的真伪。
将臣清楚这个时刻的重要性,只要他表现出一丝的不对劲,叮当就不会再相信他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带着笑容说道,“叮当,我就只说一次,Peter的死和我无关。”
静默,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叮当没有说话,将臣也没有说话。两人就站在街边,互相望着对方。有所不同的是,叮当望着将臣的眼神里带着审视,而将臣望着叮当的眼神柔情似水。
10月份的香港还不太冷,可毕竟是晚上,霜寒露重的。一阵风吹过,穿着短裙的叮当有些冷地搓了搓手臂,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将臣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叮当的身上,说了一声,“小心感冒!”
叮当确实有些冷,所以没有拒绝将臣的好意,她拉紧了将臣给她披上的外套,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些微的安全感。将臣的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尽管叮当不喜欢香水,可也不能否认这个味道很好闻。
老实说,自Peter死后,叮当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将臣。
Peter这个人除了嘴巴漏风,不会看人脸色,不够识相,说话不知轻重之外,也没有什么大缺点。如果Peter那些挑衅的话,不是对将臣说的,而是对着其他人说的,叮当相信,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让人给胖揍一顿。 可很不幸,Peter那些话确实是对着将臣说的,所以叮当才很紧张,担心Peter惹恼了大BOSS会有更可怕的后果。可千防万防,还是有所失误,Peter最终还是死了。
叮当对于Peter死亡一事,心情很复杂;对于将臣这个第一怀疑对象,叮当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了。
周Sir在叮当离开羁押室之前,不是没有问过叮当这个问题,可叮当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将臣的名字。
一来,警方根本就对付不了将臣;二来——
叮当也不想冤枉人。
直到现在,叮当也无法确认将臣所言是否是真的。
可将臣已经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回应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关于这个问题,将臣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叮当埋头再次看着自己的指甲,良久都没有说话。
她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将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