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去曾经住过的老街道,而是直接去了阿婆与瑶娘居住过的贫民区域。
这里还是与记忆中一样,充满着脏乱与嘈杂,地痞流氓大摇大摆的横行,没勒索到钱财,或者是嫌钱少,便将小摊子掀翻。老人被打得满头血,孩子瘦骨嶙峋瑟瑟发抖,彼此哭成一团,惨不忍睹。
钟珍什么都没有做,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直接路过。当场强行出头帮助那些弱者是不明智的,就算将恶棍给打一顿,等她离开了,那些弱者很可能会遭受到更大的报复。
这个道理她早就懂了,要帮人出头解气,最好是偷偷摸摸将几个最为霸道的地痞暗地里阴死,这样才会有一些震慑的作用。
所以她真的这么做了,寻到此地恶名昭著的几个恶棍头目,一掌拍死。杀了之后,在尸首上圈条绳子,吊在他们家的大门口。脖子上还挂着条幅,是一行用血写出的鲜红大字,“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有比恶人更加的凶残,才能让恶人害怕。
修行的人如果屠杀凡俗之人,会被人不齿。除了无所不用其极已经似乎没有人性的邪修,会肆无忌惮地杀人,大多数在门派的苦修者不会干涉凡人之间的种种。
钟珍在这种行为,应当属于“不合规矩”。不过这个大家默认的规矩又没有明文规定,愿意遵守便去遵守,有心去打破,也无人跳出来大骂。
就连木离愁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谁去质问。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门派修行,因此低阶一些的修行者向来与凡俗之人混居,尤其是所谓一些修行家族,在当地可以算是土皇帝。
杀与不杀只是在那些家族的一念之间罢了。
贫民区域在城西,老旧的泥巴房屋,被烟熏得面目全非,围墙半坍,有些屋子的房顶都是破的,用茅草盖着,下雨天必定漏雨。
这里充满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压抑与愁苦,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光着屁股到处跑。
钟珍寻到阿婆从前的老邻居,那些岁数较大的早已经过世,只有一位牙齿都落光的老婆婆还略微记得一些。
天下所有的老人家都有个共同的特征,他们或许不记得今天和昨天发生的事,但是对于几十年的事,却是记忆尤新,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老婆婆吃着钟珍叫人买来的烂软的甜食,唠唠叨叨颠三倒四地说着当年。
几个小重孙看有好吃的糖果,都围在旁边,专门挑那几样咬起来脆脆的油炸点心吃。这些原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钟珍一边听老婆婆讲话,一边看着小娃娃们吃得欢快,心中极其高兴。
仿佛又重温当年在凡俗过的小日子。
在老婆婆的口中,阿婆是个非常温和脾气极好的人,与邻里的关系很融洽,从不与人争吵。家里有好吃的,都会拿去给邻居们,倘若谁家抽不开身,能帮忙的尽力帮手。
因手十分的巧,花儿绣得漂亮,过年过节的,以卖针线活计为生,与一个叫做瑶儿的女儿,一直住在这里多年。只是后来那个女儿在十几岁的时候,出去当修行者。
阿婆思念女儿过甚,渐渐开始迷糊,到最后神志都不清楚了。
老邻居们感念她从前的热心善良,因此照顾了许多年,直到那个叫做瑶儿的女儿回来,将痴傻的老人给接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