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祺舒在武林中以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著称,众人皆道微澜山庄的少庄主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却不知其本质乃为淡漠。
他只在意自己爱的人,其余则与他无关,更莫说这还极有可能变成自己情敌的宋衍,但奈何这厮反常得令自己无视不了。
从早晨到现在接近午时,对方双目无神已然长达几个时辰,照此情况不知何时是个头,作为同行者的骆祺舒按捺不住了。
“宋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半晌宋衍才迟钝地转过头:“嗯?”
骆祺舒忍不住皱眉:“你一直没精打采的,是否有心事?”
宋衍在脑海里慢慢回味了一遍最后二字,继而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我怎么可能有心事呢!”他却不知道自己苍白的脸色早已替他揭示了答案。
骆祺舒自觉地闭口没有再问。
吃过午饭后众人再步行了两个小时便抵达了终点,但熟悉的建筑物却没有进入穆霏浅的视野范围,因为暹教门前的那片小树林都有人把守着。
从外面进入暹教只有一条路,那么显然得突破眼前这道障碍。
众人合议之后打算就地伏击,一场混战逐渐拉开序幕。
眼前偶尔有鲜血飞溅,不过穆霏浅惯不喜杀人,她只把人击昏便罢手撤退开始进攻下一个,尔后就这样一直随着大部队打入了暹教内部。
其实穆霏浅内心颇复杂,曾在暹教待过的她知道教徒们虽阅历各异,但大多数都不失一颗纯良的心,如今造成这种局面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现在与之对立,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保留他们性命。
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穆霏浅也没那么笨做出头鸟,她只是暗暗跟着骆祺舒以便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远远就能望见正前方的平台处立着三道白色身影,因为守在平台周围的人衣装都是黑色,故而这三个人尤为显眼。
“那三个穿白衣的人是暹教的分堂主。”站在她身后的宋衍解释道。
打斗之余穆霏浅扭过头:“你认识?”
宋衍一掌拍开偷袭的人:“是我听来过这里的前辈说的。”
由于压低声音的缘故二人凑得极近,待感受到凌厉的罡风时穆霏浅才重新集中起注意力,原来淼堂堂主不知何时已经过来迎战了,她手中的长鞭虎虎生风,随意一甩便卷走大量兵器。
穆霏浅震惊于容钰的变化之大,当初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悠闲懒散的模样,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吓煞敌人。
她下意识地推远宋衍,然后上去扯住骆祺舒就往旁边带,堪堪避过那猛烈的一鞭。
“多谢。”
如果不看对方的神情还真以为他是诚心感谢,骆祺舒皱着眉拉回自己的衣裳,脸上表现得倒更像是厌恶。
穆霏浅也懒得深究,她赶紧转过头查看先前被自己忙乱推开的宋衍,对方已然从地上爬起来了,除去整个人稍显狼狈外,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这次参与行动的人超过一半是新加入者,即使汲取过前辈的经验教训,但在实战时还是有所疏忽。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兵器没了还可以单打独斗嘛,反正就是要拼。
若说先前穆霏浅还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很确定前方有诈。来不及思考多余的问题,她大声疾呼:“全部停下,不要再往前了!”
众人听见喊声懵了一瞬,不过随即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十分靠近之前与他们隔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平台了。
说时迟那时快,穆霏浅的话音刚落只见平台上的所有人同时出动,另两个分堂主飞身加入战斗,于是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毕竟和容钰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穆霏浅自然对他们的武力值有所了解。
容钰擅使长鞭,在战场上特别容易缴获敌人的兵器;复岂练就了一种独特掌法,拍在人的身上轻则重伤重则致命;至于莫端风,他因为长期行走在外不便携带大型武器,不过此人倒是擅长放暗器,杀伤力也是大大的。
总体来讲三人平分秋色,再加上他们之间默契十足所以威慑力又是大增。
对面敌手来势汹汹,似有荡平一切之雄风,穆霏浅当然不可能光让别人顶着而自己却龟缩在后面。
如今看来对手与她持有相同想法,特别是容钰,在穆霏浅提醒众人之后就紧紧纠缠着她,仿佛非要将她制服才肯善罢甘休。
穆霏浅岂是弱者,二人你来我往不消片刻便过了几十招。
对方的鞭子宛若一条灵活的游蛇,稍不注意就会缠上你,不仅武器会被夺取,性命也要一并交代上去。
穆霏浅的剑几分钟前就被对方给卷走了,她深知手无寸铁的自己绝不可与敌人硬碰硬,但又不能够只守不攻,那么便只剩下一个计策:见缝插针。
战场上哪讲什么君子之道,容钰可不会因为对方没了武器而温柔以待,她只会把握时机来更好发挥自己的优势。
相对于借用武器发势的容钰,穆霏浅多数时候则处于被动地位,大概是在微澜山庄怠惰久了的缘故,她的耐力大不如前。
本以为这会是一次难度系数较小的攻略,谁晓得中途竟会杀出这么一件煞风景的事,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