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突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艺名叫金凤的女子缓步走上舞台,微笑着向下面捧场的人们施礼。她准备表演的节目与上一位相同,也是献唱一首词曲,词名是:玉楼春。
云儿向舞台上瞥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琴歌登台的顺序比较靠后,金凤之后大概还有三位才会轮到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这位公子,请恕奴婢冒昧,奴婢代我家小姐向您求诗词一首……”
“哦,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一位啊?”身穿华服的公子潇洒地摇着折扇,脸上是春风得意的微笑。
“暖香阁头牌,琴歌……哎,公子,公子别走啊……”
见那华服公子飞快地闪入人群中不见了影子,小丫鬟气的跺了跺脚。至此,舞台下看得上眼的书生、公子她已经访了个遍,没有人愿意,或者应该说,没有人敢为琴歌写诗词,彩金就更别提了。
“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
金凤唱完最后一句,掌声再一次响起,台下便有小厮喊道:“郭老爷赏彩金三百两,马公子赏彩金三百两,赵公子赏彩金三百两……”一大长串打赏名单念完,暖香阁的妈妈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金凤唱的这首玉楼春词曲,乃是一位周姓恩客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为了更好的唱出词曲中的意境,金凤苦练许久,今日登台果然效果不凡。一曲唱罢,她在心中暗喜,这暖香阁的头牌自己算是坐稳了。
之前登台的时候,似乎看到了琴歌的贴身丫鬟云儿正在为她的小姐四处求人。可怜的小丫头还不知道,那张衙内已经放出话来,今日百花争艳大会,任何人都不许给琴歌赏彩金、写诗词!那混世魔王依仗他爷爷张太师,在京城里横行霸道,一般人哪敢惹得起?
金凤一边想着,一边走下舞台,妈妈迎面而来,嘴里满是夸奖的话语,金凤随意地应付着,眼睛又向人群中望去,云儿那丫头已经不见了,或许她也死心了吧。金凤抬起头,又望向琴歌所在的房间。
“琴歌姐姐……我也是自身难保,你可千万别怨恨我……”
在暖香阁三楼某个房间内,两位妙龄女子正站在窗前,从这里望出去,可以将大堂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望着金凤的背影对身边的黄衣女子说道:“金凤这首玉楼春唱的很不错,当时相候赤栏桥……今日独寻黄叶路……这词写的真好。”
黄衣女子笑道:“我看思思姐不是说金凤唱的好,而是指她唱的玉楼春写的好吧!”名叫思思的女子想了想,缓缓点头,说道:“你这么说……也可以。”黄衣女子伸了一个懒腰,柔柔软软地显出一副慵懒地姿态,她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说道:“思思姐,咱们别看了,这些人再怎么折腾也超不过咱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思思打趣道:“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敢说自己能稳坐京城前三位头牌的交椅?我李思思可不敢说,你胡小倩敢说吗?”胡小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我说的是事实嘛,你看看她们表演的节目,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舞跳的差,歌唱的也差,还有那些文人墨客为她们写的诗词,跟咱们那些恩客们写的一比,简直就是垃圾!”说罢,用手指指着大堂上挂着的一副副写着诗词的白绢。
但凡是今日大会上写下的诗词,都会被人抄录在白绢上悬挂起来,下面还有落款,谁谁谁为哪位头牌赋诗一首等等。
胡小倩的话虽然有些狂妄,不过今夜所写的诗词,水平确实不高,只有金凤唱的这首玉楼春还算不错,否则博学多识的李思思也不会交口称赞。
不过,金凤虽然唱的很不错,但她所获得的彩金与李思思和胡小倩相比还差得太远了,毕竟这二位女子乃是如今京城里排行第一和第二的头牌,称得上是顶级的存在。李思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胡小倩身轻如燕,柔似无骨,舞技尤为精湛。这二人的地位一时无人可以撼动,所以胡小倩才会这般骄傲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