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洗法……

克蕾雅赤着身体被禁锢在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长形柜子里，她闭着眼睛整个人就浸在水里，她的口中接着一根呼吸器。少女的身躯美丽却富含力量，但腹部那些狰狞的伤口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而此时此刻，被人称为疯子科学家的埃塞克博士的目光正观察着克蕾雅的腹部，口中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跟刚刚进来的迪妮莎说话：“看看这些伤口，这是怎样粗暴的外科移植手术？”

“根据一号实验体身体各处数据的汇总分析，她所感染的妖魔病毒就是来自于这些令人恶心的血肉。根据细胞溶原转换的分布密度来看，她惊人的力量就是来自于她很好地融合了这些……唔……应该说是异种血肉。我们姑且称之为妖魔血肉。唔，真不明白总部那些上层官僚们为什么会将这个病毒命名为妖魔……

迪妮莎听着这些话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是被钻了心似的。

只听埃塞克博士继续说道：“……呵呵，不过这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将这种妖魔的血肉强制性地植入到一号的体内，这种野蛮无礼的举动真是对科学研究这一神圣工作的玷污。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体腔中被放入了一块异物的一号实验体，应该是很好地度过了免疫系统强大的异物排斥反应期，而后妖魔血肉中的机能物质开始渗透侵袭本体基因。所以你看，一切还是归结到基因这个层面。”

埃塞克博士语气顿了顿，望向护理小姐的目光有些别样意味，“这跟T病毒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知道吗？T病毒自从开发以来已经被钻研了数十年，安布雷拉的实验却从来没有在成体上完成过基因改造，公司培养的那些生物兵器，猎杀者、复仇者、舔食者……它们无一例外都必须从受精卵或者早期胚胎时期就开始融合T病毒，因此才能避开免疫系统的干扰和感染前生长状况的拖累，获得一些健康稳定的变异生物。完美地完成了成体变异的，数十年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的零号，爱丽丝。这是一个意外，一个完美的意外，一个伟大的进化，非常的个体化，毫无普遍性可言。你知道吗玛丽亚小姐，总部之所以会任命我为病毒和基因研究部的主管，是因为我告诉他们，我能将这种进化普及到普通个体……”

埃塞克博士俯身在绿液柜台上，望向迪妮莎的目光让她明白过来，她似乎面对了一种名为蓄意勾引的荷尔蒙行为。看来克莱尔是一时走眼了呢。

迪妮莎很从善如流地摆出了好奇而兴奋的目光：“也就是说，以后每个普通人类都可以成为像零号实验体那样强大的个体？”

埃塞克满意地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用充满自信的语调继续说道：“是的。只是目前看来T病毒适应范围相对O病毒而言较小，但O病毒虽然容易达成成体变异，但是……”他摇了摇头，“经过对二号实验体的研究，O病毒存在稳定性方面的不足。”

“可是二号实验体不是说进化得更为强壮了吗？”迪妮莎作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是有什么不对吗？”

“进化后的二号实验体失控了，他，应该说它，已经退化成为一具徒有力量的动物，只知道破开人体吃人内脏。”埃塞克博士一脸遗憾地说道。

“O病毒是从哪儿来的？”迪妮莎觉得现在抛出这个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

埃塞克博士望着绿液柜中一号实验体的腹部说：“据说是在一号腹部出血的时候收集的，不然还能从哪里得来呢？”埃塞克博士的目光转向美丽的护理小姐，“无论从哪种层面比较，两种病毒都各有利弊。而现在，总部出于地面战略需要，要我找出其中更为强大有用的一种以供安全复制。玛丽亚小姐，请你说说，以你的眼光看来是哪一种病毒比较好呢？”

哪种病毒都不好。迪妮莎在心里说道，但她只是微笑，回答说：“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博士。我真的看不出哪一种比较好。”

“我以为你会选择O病毒，玛丽亚小姐……”埃塞克博士别有深意的话让迪妮莎心头微跳，一双乌眸却只是平静地向对方看去。

埃塞克博士加深了他的笑容：“……毕竟最近你对我们的一号小姐可谓是关心有加。”

迪妮莎也笑了，笑容精致而迷人：“看来埃塞克博士不怎么喜欢工作敬业的人？”

“不，当然不。”埃塞克博士笑道，“我只是对玛丽亚小姐有些好奇。你总是很平静，一直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失态。你甚至……给人一种奇怪的孤高感觉，你知道这对男人来说真是富有莫名的吸引力。”

“是吗？”迪妮莎微微垂眸，如此说道，她自身并不知道，当她这样子说话的时候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博士想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埃塞克博士微笑着说道，“你只要看着我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