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也还好吧。
神色复杂多变,云紫衣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言。
身后重剑斜飞而出,落在他跟前,古幽踩了上去,朝着云紫衣一点头,继而便要离去。可谁知,身后,又有一道流光急奔而来,落在古幽身旁,正是清风,先朝着云紫衣一拱手,说道:“云叔儿,我也想回一趟江山剑派。”
云紫衣也不阻拦,只嘱咐道:“下山快三十年,是该回去看看了。但早去早回,你那两仪刀剑尚不纯熟,耽误不得。”
那壮汉也憨厚的点了下头。
古幽调笑道:“原本,我以为‘百里清风’,得是个怎样俊美飘逸的公子。三师兄,你可真是愧对这个名字呀。”
百里清风也不恼,抓了抓脑袋,一揽古幽肩膀,瓮声瓮气地说道:“想当年啊,我也是你这样的白净,这不是后来下了山,血火磨砺了二十年,才成了今日这幅模样。”
古幽也不知真假,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去了。
云紫衣孤身一人站在城前,仰头看着满天风雪,忽而隐去了修为,任由飘雪落在身上,发上。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呢喃声被风雪淹没,云紫衣自顾说道:“古幽倒是和你有七分相似。也不知,你还能不能再看见……”
……
“你这孩子,下手怎么这么重。”易安焦急的看了一眼柳婳祎,说道:“一言不合就动手,你如今的战力,便连我也未必是你对手,那许书轩不过先天修为,怎么受得住。”
柳婳祎立在当地,没说话,低着头,双眸微阖,不见有什么神色与波澜。
见此情景,秦阳猛地一拍桌子,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易安慌忙又劝秦阳。
长安也走上前来,说道:“师父,师妹也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下手重了些,许师兄若没什么事情,陪个不是,便算了吧。”
秦阳抬眼,扫了一眼柳婳祎,摇头叹气,良久,方才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看那许书轩不顺眼,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说到底还是同门,是许长老的亲儿子,你那一剑,若非老六及时出手阻止,兴许真要了许书轩性命!你可曾想过后果。”
司音听闻此言,眉峰轻挑,说道:“师妹那一剑已然留手,许书轩便是真死在这一剑下,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
秦阳又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问剑大会,虽未曾言明点到即止,但同门之间,谁准许你们动的杀手!柳婳祎!你可是以为,修成了先天,有师叔祖给你撑腰,又得了忘情神剑,这江山剑派,便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心里有气,有恨,别把情绪带到问剑大会上!你不嫌丢人,我秦阳可禁不起你这样折腾。如此作为,以后,我怎么还有颜面再见你许师叔!”
谁也不敢再说话,顾青衣左右瞅了瞅,刚欲起身,只见柳婳祎突然抬头,睁开了眼,眼眸平静,便是一丝波动一丝悔悟也没有,语气清冷,道:“人是我伤的,那一剑到底怎样威力,我比谁都清楚,别说是许书轩了,便是师父,也休想安然接下。”
秦阳道人缓缓眯起了眸子。
清冷仙子则继续说道:“若非六师兄剑法神奇,破去了其中剑意,那许书轩,除非有您这般本事,否则断无幸理。”
秦阳叹了口气:“就因为他说了两句风凉话?你就要他性命?”
“风凉话?”柳婳祎突兀笑了:“他不是点名要和古幽一战?今日我用上了七分力道,便算是替师弟出了一剑。往后,他若再是想念师弟。”
长安直拽她袖子,可一向惜言如金的清冷仙子竟像着了魔,只听她又说道:“我便再来一剑,十成力道,断了他的念想,也省了他聒噪。”
“你……”秦阳双手直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婳祎打断。
“师父若没其他事情,婳祎就先告退了。”言罢,一拱手,也不管秦阳如何,折身走了出去。
秦阳气得直哆嗦,半晌,一甩袖袍。
众人慌忙来劝,秦阳接过易安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双眸紧闭,平复了半天心绪,这才说道:“那一剑被老六破去了九分劲道,许书轩虽然狼狈,但想来也无大碍。关键是婳祎,进境太快,心境难免浮躁,长久这般,迟早会招来心魔。一念之差,若走错了路,便可没回头的余地了。”
……
出了门,柳婳祎再也忍将不住,粉拳紧握,鼻头酸涩,似是有微风拂过,迷了她的眼,柳婳祎仰首望天,喉头滚动了一下,满腹的心事混合着泪水咽下,不再犹豫,举步走出了无涯苑。
恰好,两道流光落在院外。
待看清来人,柳婳祎娇躯一震,忘情长剑失手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