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炘念白她一眼:“我是有什么特殊嗜好你满足不了我?还嫌弃……不过,咱们之前不是在聊小白?怎么突然就……”
“人生最难得情不自禁,感觉要不自禁的时候千万别憋着,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傅渊颐这人心大,活得非常明白,从她自小离家独自闯荡就能看出。她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意,明白自己要往哪儿走,和她在一起让游炘念心安。走偏了傅渊颐会拉她一把,走慢了傅渊颐会踹她一脚,就算走错了这姑娘也会陪着自己走一段错路,等认识到错误之后她还会在你身边温柔告诉你,错误之路是经验是教训,拥有它也是一种幸运。
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之下,破碎的窗户大概是没人修葺了。游炘念将沙发边上的毛毯扯过来盖在她们俩身上,贴着彼此的肌肤取暖。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游炘念枕着傅渊颐的手臂问道。
“你没有肉体,怎么会有体温?”傅渊颐将她整个抱紧,“那是我的温度。”
游炘念疲惫不堪,傅渊颐布下结界抵挡寒风,也抵挡别人来打扰游炘念的美梦。两个人一直睡到第二天阳光大盛,这才醒来。
昨天那几番酣畅尽兴的交融舒筋活络,将游炘念心里的焦虑和阴霾一扫而光,更重要的是让她又有了希望,更加安定,思维也清晰活跃了许多。
傅渊颐穿好衣服去要去洗漱,刷牙刷一半见游炘念飘了过来,盯着她看。
傅渊颐漱完口,向她招招手:“怎么了?”
游炘念不说话。
“才走开一步就舍不得了?”
游炘念将脑袋埋在傅渊颐的胸口,轻轻地转啊转。
“哎哟,心都要化了。”傅渊颐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跟着我别走开,一会儿和我一起洗澡?”
想到那画面简直不能太美好,虽然游炘念碰不到水,可是能看见傅渊颐沐浴的模样也心满意足了好吗。
两人在浴室里闹够了,穿好衣服出来,总算从二人世界里回到了人间,她们都发现好像很久没见到临邛了。
昨天捆住林泽皛之后生怕临邛会滥用私刑,傅渊颐便把她支去书房,也正好完成玉卮的委托,将三川灵杖交给临邛。至于临邛愿不愿意滴血寻回记忆,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结果和游炘念玩得太投入,居然忘了这事儿。
她们两人一同走上楼,书房的门开着,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呼呼的风声。
临邛不在书房里,三面玻璃墙碎得渣都不剩,好好的书房变成露台,满屋子的书都被海风吹得潮湿起皱。
这场面看上去就知道临邛生了大气。三川灵杖也不在了,看来临邛真的忍不住玉卮的诱惑,将血滴在三川灵杖上……
“你猜现在临邛在哪儿?”傅渊颐说道。
“大概在和玉卮大战吧。”
“你是说哪种战?”傅渊颐虚心请教。
游炘念简直不想和她说话:“完了,良师益友傅小姐不见了。”
傅渊颐受不了她心爱的书房变成这副鬼样子,特别是她珍藏的书。盲文书本来就比较难买,在游炘念的引领下傅渊颐将书都收到卧室去。
满地狼藉什么东西都有,两人收着收着忽然发现了个完全没想到的东西。
心头血?
游炘念捧在手里疑惑道:“这是谁的心头血?”
傅渊颐说:“是不是上次我给你的?”
“不是你的。”游炘念往口袋里一摸,“你的心头血我好好收着呢,在口袋里。”
“那是谁的?”
傅渊颐和游炘念同时蒙圈,两人互看了半天,一同在记忆里搜索。忽然二人目光一定,同时喊出声来:“旻小叶!”
她们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
当初游任雪被恶鬼劫持到m酒店天台,游炘念想要取她心头血时阴差阳错地取到了这个哑女的心头血。一片混乱之时游任雪和旻小叶两枚心头血落在一起,傅渊颐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的,就一并收了起来。在接游炘念魂魄回王芳身体时她们看了游任雪的心头血,这旻小叶的心头血傅渊颐也没乱丢,随手放在了书房书柜里。
游炘念道:“你还留着她的心头血?”
“心头血这么私密的东西随便乱丢总是不好。”傅渊颐道。
游炘念点点头,忽然一团黑影从门外飞蹿进来,对着游炘念就扑!游炘念心下一惊想要侧身躲开,那黑影一爪挠在她的手背上,三道血痕,旻小叶的心头血也摔在了地上。
游炘念还在疑惑是什么的东西可以伤到她,定睛一看却是冥警变作的猫!
昨天一阵大乱,关在笼子里的那些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逃了出来,居然还敢来袭击。那只黄狸花猫炸着毛跳了下来,肉垫“噗”地一声不偏不倚踩在旻小叶的心头血上,顿时血雾大作,猫嫌弃地狠狠甩手,掉头逃走了。
游炘念被挠得流血,气极,一个扭身就往外冲,伸手抓向那猫后脖子上的肉,却被傅渊颐拉了回来。
“你别急……”傅渊颐凝视着血幕,表情变得无比奇怪,“我们好像漏了非常关键的线索……这线索居然一直藏在我们身边,我们却没发现。”
游炘念望向血幕,血幕之上分明映着m酒店天台,远远的地方游任雪和恶鬼男一同转了过来——他们发现有人来了。
游炘念记得这一幕,恶鬼挟持游任雪去了天台,然后她们追了上去。
当时游任雪双唇动了动,距离远声音又小,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可是旻小叶却能看见她的话。
通过唇语。
游炘念眼睛眨也未眨,血幕上的游任雪目光里藏着杀气,双唇每一次微动,旻小叶的心头血上就多出一个字。游炘念紧紧攥着傅渊颐的手,将这几个字串在一起,变成一句话:
“劫持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