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快点抓住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
夜下的林中一队人马手持火把不住追赶着两个人,而那被追赶的两人此时正全力的逃着。两人一个是身着青衫的文弱书生,另一位则是衣着华衣的小姐,平日里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两人此时却搀着彼此在这林中奔逃着。而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队人马,正在身后追赶这二人。
山林之中地势本是不平,更何况在这夜下身后又有人追赶着,这两人自是一身的狼狈。狼狈之下的二人虽报了期盼希望得以逃出,怎奈身后的那一队人马岂是这孱弱的二人可以甩掉的。在那不间断的追赶之下,这两人最后还是叫人截了前路,持了火把的护卫家丁断了这两人所有的逃路,在这团围之下两人的手仍旧相握。
围上的家丁,火光照明了这私逃的两人,原本奢华精细的人儿此时已是一身的狼藉,怒瞪着周遭围住自己的家丁。就在她怒视之时家丁之中让开了一条道,从里头走出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那人走到了狼狈的小姐面前作了个揖随后说道:“小姐,大人令小姐立随我等回去。”
上前作揖的下人话虽是恭敬,可是言语中却带了不可忤的坚定,这管家模样的人方出来,小姐的身子便不自然的发着颤,明明那心里头是害怕的,可是惊恐之下的她却也坚定。咬紧了贝齿直视那管事模样的人,小姐回道。
“如果我不呢?”
“请小姐不要为难我等。”
没有明了回答,而是说了这样一句,管事之人毫无怯意的迎上了小姐的怒视,这般相视之后那管事之后却先一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直视错开眼后他却抬起了自己的手,略微招了一下,身后的家丁当即上了前。
看着那还反抗的小姐,立于众人后头管事的人说道:“小姐请莫怪我等,大人有所吩咐,若是小姐不肯乖乖回府即便是绑着也得将小姐绑回去,还望小姐见谅。”
这命是主人家下的,即便对面是金贵的小姐那也是半分情面都留不得,漠了这小姐的威慑,那管事之人只是在做主人家吩咐的事。书生跟小姐本就是金贵之人,又岂是这一干家丁的对手,两人虽是拼死挣扎,怎奈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叫家丁们捆上了。
捆上之后仍旧不安分的小姐也是叫管事之人头疼,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下了令带了这两人回府。不过在这回府之前管事之人还是不耐轻声微叹,看着自家小姐说道。
“小姐,那岂是您说不认命就不认命的,您还是,认命吧。”
秦府内,与人私逃的秦家小姐同那书生已叫家丁带回,此时正跪于正厅之上,而在那正厅之上的主位处坐着两人。左位上坐着一男子,身着暗紫圆领窄袖袍衫,外披一件色泽暗上些许的开襟半臂,衣上绣着大团簇细竹,头束幞头腰系青玉怒坐而视。而右侧则坐着一妇人,一身暗绣墨菊的靛蓝交领儒衣,下着石榴红裙,外套绯色褙子,高盘云鬓虽是一副端华,只是此时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手持云帕擦拭眼角的泪随后朝着厅下所跪之人看去,许是又触到了心里的痛,那泪珠子止不住又淌了下来。
而那堂下所跪之人便是秦家小姐以及携手私逃的书生,虽已被家丁们擒了回来,可是那小姐却是毫无悔恨认错之心,反倒是立跪于躺下直视自己的父亲,这般对视了半晌之后,那堂上之人终是克制不住,重重的拍了桌面。重拍之下看着那毫无悔恨之心的女人,秦天浩怒道。
“好你个逆女。”
这一怒语叫边上的秦夫人一阵心惊,担忧恐了自己的夫君责怒于女儿,秦夫人当即便起了身随后下堂同女儿跪到一处,看着堂上的秦天浩哭道:“秦郎,静若并非忤逆你,秦郎莫要动怒。”跪下先是一番宽抚,随后便看向秦静若说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认错。”
与人私逃可是大错,秦夫人也知护不了便要秦静若快些认了,哪曾想自家这女儿却是半分悔意都无,正色说道:“我无错。”
这番话更是叫秦天浩怒上心头,直接从位上站起说道:“你这逆女,事到如今竟然还说无错。大选在即你与他人私逃,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竟说自己无错。”
已然是压不住的怒火,秦天浩几乎是咬着字道出。此话叫秦静若静默了,只是静了片刻之后她仍是咬了牙坚定回道:“父亲,女儿不要选秀,也不想进那皇宫。”
“你以为那皇宫是你说进便能进说不进便可不进的?”秦静若的话叫为父者觉得异常可笑,虽是笑着道出这话,可是那言语之下的怒意却是递增的。秦天浩已是怒上了心头,秦夫人也不住的示意着秦静若,怎奈这女儿的脾性却是半分都不像自己,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字字重道。
“我不要入宫,也不要去那豺狼之地,父亲难道您忘了?当年入了宫的姑姑最后是个怎样的下场。父亲,我不要跟姑姑一样最后落了那样一个……”
“逆女住口。”
已是被气得都险些喘不上气,因为这逆女的话过于的大逆不道,盛怒之下的秦天浩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扔砸到她的身前,飞溅起的惨碎险些伤了秦静若,吓得她的面色都发了白却仍是不肯改口。还是那般死死的咬着牙撑着,秦静若说道:“父亲,女儿不愿进宫。”
“进不进宫岂能由你,你以为这是你一人的喜好?这可关乎到我秦氏一族的荣耀。”恨女不成的看着秦静若,秦天浩突厉声喝道:“来人啊,将小姐带回房中看管起来,秀选之前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至于这贼子……”话顿片刻转而看向那未曾出声伏跪在地上的书生,秦天浩说道:“杖打一顿给我赶出京去。”
秦天浩的杖打一顿怕不只是简单的打那般的简单,边上的家丁得了令便要上前,而那书生早就叫秦尚书的威严惊得不敢说话,此时又见秦天浩要对自己动手,更是伏地讨饶说道:“尚书大人饶命,尚书大人饶命啊。”
讨饶的话不能叫秦天浩软了心,倒是疼坏了秦家小姐,当即也顾不得边上上了前欲将自己带下去的家丁,挣脱着替那书生求了情,怎奈这二人已是触犯了秦天浩的底线。拜求无果之后眼看着书生便要叫父亲带下,秦静若猛地挣脱随后捡起地上的摔碎茶碗,将那茶碗的碎片抵到颈处,秦静若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