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碎宫也算是最近的寝宫了,没想到行至宫内还是湿了一身,撑了伞遮了璃清进入偏殿内,怎么也没料到圣上会亲临的宫人们可是吓坏了,当即全都跪下请罪。不知圣驾倒也不算罪,只是连主子丢在雨中都不知也是该罚,甩了那身上沾了的雨珠,璃清说道:“看来你这宫里的内侍跟宫人都是不懂事的,自己的主子落到了外头都不知?”
“陛下误解他们了,并不是他们不知,只是嫔妾出门的时候并未同任何人知会,平日里若是无事也不喜有人进嫔妾那屋,方是他们不晓得才未来寻嫔妾。”恐叫宫人们受了罚,倒是替宫人开脱了。好在璃清也不是那等喜欢责罚人的,也就没在追究而是在堂殿内落了座。
在璃清跟秦疏酒说话之际宫人们已经砌好热茶奉了出来,取了那热茶正欲吃上一口去去寒气,谁知在拨开杯内的茶后,闻过茶香之后璃清却是顿了一下。随后瞧着茶细想了半刻,方才饮下。
这一杯热茶进了身,可算是舒坦了不少,在璃清决定来钟碎宫时余善便已经使唤手下的人速回紫宸殿取陛下的衣裳,此时怕也是全速朝这儿赶来。
给陛下送东西这脚程当然是快的,他们也就刚到钟碎宫没多久,那内侍便已赶到了,将璃清的衣物奉上,余善便要伺候着璃清更衣。
他虽是帝王,不过这身子自当是比秦疏酒这女儿之辈壮实得多,瞧着秦疏酒那浑身上下也是湿透了,璃清说道:“你这身子怕还是凉的,先让你宫里的宫人伺候你更衣吧,免得受了寒。”
璃清的贴心倒也叫秦疏酒心中一暖,,微微一笑秦疏酒回道:“嫔妾不打紧,陛下龙体圣安还是……”本意是想让璃清先入内殿更衣,谁知这秦疏酒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一变随后慌的咳了几身随即说道:“那嫔妾先行更衣。”说完便是要匆入内殿。
秦疏酒这奇怪的反应自然是逃不过璃清的眼,当下便瞧得真真的,在那秦疏酒还未入内殿时便喊住,随后跃过她便朝着内殿走去,一面行着一面说道:“朕是许久不曾来这钟碎宫了,倒是要好生瞧瞧。”
说完也不顾秦疏酒多说什么,便是直接进了寝内。
还未进内寝便感到丝丝寒意,当进了内寝之后方看到那屋内架着几处木架子,每一处架子上都披着一件衣裳,瞧那样子衣裳倒是湿了,正叫那风吹着。瞧了这屋内披吹的衣裳,璃清的眉当即蹙了起来,随后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问叫宫人又升了惧意,秦疏酒上了前干笑道:“这几日不是外头连着下雨吗?不慎湿了几件衣裳又实在没处晾晒,所以就……”
“所以就晾晒在自己屋内?”
后妃的内寝竟然还能做此用途,璃清也是未曾所闻,扫了一眼那晾晒之物,看着应当都是内侍省新配送的冬衣。这样的时节这冬衣暂且是用不上的,竟全数打湿也怪叫人觉得有趣,当即璃清便略过了秦疏酒,随后随后点了帘儿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钦点自当是要回话的,可是窈宝林那儿又是使了眼色,帘儿也丫头也是不知如何应答忙是跪了下来。却又叫璃清厉声问了一遍,方已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回禀陛下,这些冬衣从内侍省送来的时候便都是湿的,这几日一直没有日头奴婢们又担心衣服湿了久会发臭,只能,只能……”
后头的话可是不敢在多说了,璃清不怒而笑扫视宫内众人,此番一扫当下叫所有人伏身跪到。瞧着这些下了跪的人,璃清冷笑道:“朕倒是不知道内侍省也开始派发湿的冬衣?莫非是今年换的新戏码?”
“禀陛下,这不该啊,老臣也算是管了内侍省几十个年头了,可不曾出过这样的事。陛下莫动怒,待老臣回头问问,看看是何人办的差事必定好生一番责罚。”
发了狠说着,倒是望璃清得以息怒,事到这般也算是结了,许是帘儿年纪小不懂事,听那余善如此一说倒是急了,当下又继续说道:“陛下,并非那内侍省的过错,内侍省送来的冬衣并非这般,只是……”
“帘儿。”也是叫这多嘴的丫头给惊的,担心她不知情下开罪了人,秦疏酒只能出声截断。谁知这璃清倒是对帘儿的话异常感兴趣,瞄了一眼秦疏酒随后又看着帘儿,说道。
“说。”
“喏。”颤巍的应着,帘儿回道:“这冬衣是许才人跟倪宝林撞入水中的,又命内侍原般送过来,方才成了这幅模样。”
“竟是这般?”忽问了这样一句,帘儿还欲说什么却叫秦疏酒给断了,狠狠瞪了一眼随后轻言说道:“婢女不懂事倒是误解了,这几件衣裳想来许姐姐也不是有意的,这风吹上几天便也就妥当。陛下莫要听这丫头多言,还是赶紧更衣吧,免得伤了龙体便是嫔妾大过了。”
“是啊,陛下你还是先更衣吧。”抓紧了机会便接了一句,余善倒也是劝着璃清保重身子。两人这般劝着便也不在说什么,明了的余善连忙让众人退出,只余下秦疏酒一人在这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