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语落后秦疏酒颔点了头,随后说道:“候贤妃那一处便由你费心了,至于苏姐姐那处我自有法子,只要贤妃入圈我必然将姐姐引至那处。”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等着候贤妃自己入了圈套,为了这一事秦疏酒可是筹划了数月,依了候贤妃的性子,她必然会上套,而一旦上了套,苏蝶腹中龙裔她便拖不得干系。
一切的一切,秦疏酒都是策划好的,便等着每一事都按了自己的心思入了点,谁知这完好的计策最后竟是叫人坏了。她想要用苏蝶的孩儿扳倒候贤妃,可是这孩子却没熬到构陷了候贤妃,在一切计划步步而行时,苏蝶滑胎了。
胎象一贯是稳的,容太医也说了,苏蝶的胎象极稳,龙裔康安,可是这头一日才刚请了平安脉禀了璃清一切安好,隔了一日苏蝶竟是滑了胎。当听闻这一消息时秦疏酒直接楞了,宛如天雷轰顶般,便是整个人惊楞于殿内费了多时方才回神,而后急着赶去如意宫。
等了她到时后妃已有人先一步至了,因是璃清出宫巡查今日并未再宫内,故而未至。容太医等诸位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则是忙着替苏蝶稳着胎象,试图挽回龙裔安康。寝内的苏蝶疼得不住的呻、吟,寝外的秦疏酒则是听得揪心,几次急行到寝外便是想要进去瞧看,却叫侯于外头的宫俾们求拦劝下。便是不得入,闻了声的她只能在外头焦急的旋着。
秦疏酒与苏蝶情同姐妹,她会这般着急也在情理之中,便是看着秦疏酒那急得都失了血色的容面,陈书仪不禁上了前而后劝道:“你便先坐下等着,莫这般焦急,容太医必然会保充媛与皇嗣无碍,且是坐下候着便是。可别这样一味的急着,到了最后别是充媛的胎象稳了,你倒是急坏了身子。”
便是再如何的焦急也是无用,陈书仪也只能这样劝着,陈书仪的话秦疏酒明白,只是这心中的焦虑却非一个人的言劝便可定的,尤其是明知着苏蝶这一胎动为何的秦疏酒,更是静不得心。明明一切都是计量好的,现在也不到动了胎气的时候,苏蝶的胎象怎就不稳了,还有寝内的痛吟声为何那般的重,重得她的心都沉揪处了一块。
苏蝶的痛吟声越大,秦疏酒这心里头便越是焦急,已是无了平日的谦逊之态,秦疏酒开口质道:“好端端的充媛怎就动了胎气,你们是怎么照料的。”这温性之人若是动起火来,才最叫人觉得可怕,叫秦疏酒这一声质询吓得都不敢开口,直接恐吓的僵跪了身子,初濛垂了泪说道。
“婢子也不知怎的,今日充媛起身时一切还是安妥的,便是到了晚膳之分还多吃了一份猪肘子,同着往时也无何处不妥。只是不知怎的到了半夜忽然唤了腹疼,婢子也是惊得忙命了人传了容太医入宫,谁知那容太医也是忽的腹疼腹泻,生生的耽搁了好些时候。”
这胎象不稳岂可久等,当是听闻容太医遇了事不能立即入宫,秦疏酒的面更是沉了几分,喝声说道:“纵是容太医身子不适,那太医院旁的当值太医,你们就不知召了其他人先入的宫?”已是叫这些宫俾气得一闷火直接堵了心口,若不是早已惯了克制秦疏酒断是不会嘴上质询。
质询的话落后初濛又是哭眼回道:“那旁的当值太医婢子当也是求请的,只是今日也不知怎的,太医院的当值太医竟是寻不来一人,除了些针工之外便是寻不到个可用的太医。可是婢子忙的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急召了旨,这太医院的太医们才急着入宫。”
不若何时这太医院必当要有当值太医,可今日却是巧了,竟然除了容太医便无他人,而容太医也是赶巧的身子不适,这世上岂有这般巧合之事。不信,秦疏酒这心里头自当不信,只是眼下苏蝶在寝内痛苦呻、吟,她实在没有心思去思这些,那样的痛吟连着她的心也一块揪痛,秦疏酒真的后悔了。
她就不该将心思动到苏蝶身上,苏蝶是她入宫至现在唯一一个与她交心之人,也是唯一一个叫她不会万事提防之人,四年的姐妹之情早已超出一切。如今却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姐妹送入如此之境,秦疏酒悔了。
她全然不敢想象苏蝶若是出了事,会是如何,势必要保住苏蝶的性命,纵是不能用这个孩子扳倒候贤妃,她也必要保住苏蝶的命。因是心中起了念,秦疏酒忙是命着初濛入令丞府请了慕容端若过来,只是这太医院的令丞如今也不在宫内。
他已随了璃清出行,时刻侍奉于圣上身侧。
信慕容端若,她只信慕容端若,只是人现在不在了,秦疏酒也没了对策。
慌恐之下已是乱了几分分寸,而真正叫秦疏酒彻底乱了的,是寝内传来的消息。
容太医说。
他们已经尽力了。
近六月的胎儿已是成型,这个时候若是胎象不稳滑了胎,对于母体而言当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虽然依着太医院的医术强保生母当是可行,只是苏蝶这一次的落胎来得极其凶猛,无论太医们如何救治苏蝶的血还是止不住。
这止不住的血,下场便只有一个。
苏蝶殁了,秦疏酒唯一交心一人。
殁了。(未完待续。)